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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事了，我明日便要启程离去。三位大哥，日后保重。”

离别的消息太过突然，三人愣在原地，未说出口的话顿时散在空气中。

“这这就要走了？”他们半晌回不过神来。

宗月点点头：“我并非随意游行，而是有要事在身。如今事毕，自然也到该告别的时候了。”

三人哑口无言，顷刻后点点头。

一切情谊，尽在不言中。

-

黑风寨老巢连夜被端，所有土匪全军覆没的消息，被连夜送至季宁远手中。

季宁远摩挲着信件，神色意味不明。

这封来自广陵南宫的信件，末尾处还写了南宫家主警惕的感叹：宗月手段果敢狠辣，整个黑风寨所有人说杀就杀，假以时日，定非池中之物，须在摇篮尽快扼杀。

季宁远笑了。

南宫家主的信末所写，他又如何不清楚呢？

将那个天性骄傲的女子扼杀在摇篮之中，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啊。

“公子在笑什么？”身侧忽然有人出声。

季宁远笑意变淡，扭头，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唯独那张脸

季宁远垂下眸子，神情晦暗。

他如今已不在岭南，而在岭南至广陵的路上。这个小姑娘，也是他前段时间捡回来的。

因为那张脸。

遇到这小姑娘时，她正在被店里的老板打骂，鼻子一抽一抽的，见他经过，眼神瞬间就会亮起，复又黯淡下去。

一次两次，他不是察觉不到这小姑娘的心思。虽然无意，但到底叫他看清楚了这小姑娘的脸。

等想起来那张脸究竟像谁之后，他脸色立刻变了，直接将她从老板手中买下，之后便一直带在身边。

这小姑娘也有十几岁了。

他允她自由出入身边的权力，这份殊荣连玉檀都不曾享受，也不怪她此刻会神出鬼没出现在自己耳边了。

“在笑困兽自争。”他答道。

“困兽？”小姑娘神色不变，却是目露疑惑，眼神向桌上信件瞥去。

季宁远察觉她的动作，并未阻拦。然在小姑娘视线即将看清楚字迹之时，不知想起些什么，伸手翻页，堪堪将信件遮住。

“公子欺负人！”小姑娘撇了撇嘴。

她神情实在可爱极了，偏偏长了一张那样的脸，饶是季宁远先前隐有触动，此刻再见，也是心有恍惚。

咣咣咣——

一阵敲门声响起。

“少主。”

是玉檀。

这一阵敲门声终于惊醒了季宁远，他回过神，望向小姑娘的眼底愈发复杂。

这样一个小姑娘

季家的未来能在哪呢。

他略微出声，门外玉檀会意，推门而入。

见到小姑娘在此，玉檀并不意外，甚至毫不避讳跟季宁远汇报情况。

“年后，梁苏暮率兵亲赴北郡，随行大臣只有李恒。宗瑾、徐安、司徒被他留在京都，暂理朝政。”

“李恒之妻，原靖帝皇后，于上元节诞下靖帝遗腹子，被记为李恒嫡子，悉心教养。”

“李恒与宗瑾这些时日，来往稀少，远不胜从前紧密。”

“还有广陵”玉檀正要继续说，被季宁远抬手打断。

广陵的事情，他在信中已经见到了。

季宁远眯眼沉思。

“小姐去北郡如何了？”他问道，旁边小姑娘耳朵稍动。

玉檀无奈望了小姑娘一眼，答道：“小姐毕竟是季家嫡长女，嫁去北郡也算下嫁，皇甫临拾趣，小姐自然过的极好，极快适应。”

这个小姑娘虽说可怜，但到底相识不久，摸不清性情底细，自家公子却做什么都不避讳她，真是太奇怪了。

闻言，季宁远唔了一声，颔首：“他们到底尚未大婚，此番委屈她了。只她在北郡，便不愁北郡抵不住梁苏暮，我也能稍微放松些。”

说罢，他又道：“梁苏暮这文武制衡，做的当真不错。”

玉檀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