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想将宗月收为义妹。”苏宗白扭头,对苏相道。
苏相蹙眉:“你先休息”
“父亲!”苏宗白声音稍大一些,目光坚定望着苏相:“我意已决。”
梁苏暮回望她:“今日是母妃忌日。”
见着宗月讶异神色,他硬着头皮道:“我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过她了。”
“我过去对你了解太少,这是我的错。”宗月眸光认真:“我心疼你,希望能了解更多你的过去。”
梁苏暮回望她:“今日是母妃忌日。”
见着宗月讶异神色,他硬着头皮道:“我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过她了。”
他一直命人定期打扫这里,防止母妃坟前杂草丛生。
可从未踏入过半步。
年幼时看到兄弟姐妹都有母妃照拂,怨恨她为何逝世那样早,怨恨她为何不给他留下一点助力。
长大了,明白了,却跟京都遥遥万里。在边疆的每日每夜,他回望京都星空,不知心中该想什么。
后来回了京都,近乡情更怯,他一直抗拒来此,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为自己这些年心生怨怼表示歉意。
幸好,他身边有了宗月。
也许宗月不清楚,她之于他究竟是何等意义。有她在,他的心才会安然。那颗一直漂浮在空中虚无缥缈的心,才会降落。
今日是母妃忌日,他不得不来看母妃。带宗月过来也是一时兴起,此刻终于庆幸,他带了她来。
否则这无尽的哀痛,他又该露于谁前?
宗月深吸一口气。
她心中被酸胀情绪填满,有那么一刻,她倏地明白了梁苏暮未竟之言,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余光瞥向那无名墓碑。
天子之嫔,死后葬在这不知名一隅。为了不被发现,墓碑上甚至连名字都不能刻下。
今日之前,她从未收到任何关于他母妃忌日的风声,可见此事在梁苏暮心中埋了有多久。
她无法想象,从梁苏暮默默算着忌日祭拜,到今日突然将她带到这里,其中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那个给他生命、能借他肩膀依靠的女人,已经长眠地下了。
“自此之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轻声道,声音低沉:“无论巅峰还是低谷,无论往后的路上有多少困难,我都会站在你身旁。”
所以,你别怕。
我在,你不孤单。
梁苏暮拥她更紧,用颤音吞吞吐吐道:“我我也会。”
“我会永远信任你,永远珍视你。终此一生,我的身边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姑娘。我答应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句话落下,宗月眸中眼泪再也忍不住,成珠成串掉下来,砸在梁苏暮暗暗发光的锦袍之上。
她脸颊布满泪水,用手按住梁苏暮的头,笨手笨脚与他拥吻。
那是集心酸、心疼、感动、惊喜的泪水。
当她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他就是她的军旗。
前世今生,她何曾希冀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然世间又有哪个女子不希望如此?
无非是地位与世俗使然,知晓太子身份特殊,绝不可能后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便是对梁苏暮,她也从未有此念头。
接受丈夫三妻四妾,是每一个女子生来便要学的必修课。
而身为世家大族的女孩,学的也不过是如何坐稳主母身份,如何把控后院,如何端正自己地位,如何忽视以色侍人的妾室。
如此,梁苏暮亲口应承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才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风吹拂着二人衣袂,迎着艳阳,他们紧紧相拥。
卫一和司水,尚守在宅子的门口。
因此无人知晓,自山洞小路出来的拐角,有一处地方可以将二人,连同那苦命女人的墓碑,尽收眼底。
也无人知晓,那里,有一块青色衣角,一闪而过。
耳边温柔呼啸的清风,不知带来了谁的叹息。
回程的路上,天空突然飘起雨点。
原本细雨温柔,轻轻拍在脸上,除了感受到清凉没有任何违和。
只是随着天黑,雨下的越发大,甚至天空电闪雷鸣起来。
雨夜赶路,恐有波折。
“不若今日便留宿这里?”梁苏暮提议道。
宗月遥望黑压压的天空,心神不宁,倏地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好。”她点头。
第六感来的莫名其妙,她不敢轻易离开。
于是两人就在这小宅院里歇下。
来时宗月以为的屋子是摆设,果真如此。屋内除了必要的床和桌椅,什么也没有,屋屋如此。
两人一个东厢房一个西厢,分配明了。
深夜,宗月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都到这个时候,想来应该不会出事了。
她静静沉入梦乡。
很快,她突然被隔壁的巨响惊醒。
那是司水火急火燎的踹门声:“王爷!”
梁苏暮陡然睁眼,眸中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