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颔首:“本宫答应你。”
到底也是她手底下最得力的人。
然而宗瑾依旧不安,总觉皇后这么快答应不是正常,可他又能如何呢?
“多谢娘娘恩典。”宗瑾叩首。
皇后应了一声。
僧人于一旁不小心打碎烛火,宗瑾这才望见他。
他重又将视线落在皇后身上:“娘娘一定要这样做吗?”
即便会万劫不复。
横亘在皇后娘娘康庄大道上的那些人,又有哪一个是好惹的?
皇后闭眼,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本宫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她眼眸中有宗瑾看不透的深沉:“蛰伏几十年,本宫也该扬眉吐气一次了。”
转眼七天过去。
苏宗白身体恢复的不错,已经能颤颤巍巍上朝了。
苏家没有查到幕后真凶,也没听说哪方势力查到幕后真凶。
一切都天衣无缝,仿佛当日真的是巧合那样简单。
然而即便查不到真凶,他们也不能遥遥无期一直等下去了。
整个云梦国都在瞧苏家的反应,世家之首,倘若未来家主遭人重伤都无力讨回公道,日后苏家地位必然一落千丈。
这日早朝,苏宗白拄着拐杖,勉强上朝了。
明昭帝看见他就眼皮直跳,心知今日朝会不能善了。
果不其然,在太监尖利的“有本启奏,无奏退朝——”之后,苏宗白站了出来。
那一刻,整个大朝会,万籁俱寂。
明昭帝揉揉眉心:“苏卿何事启奏?”
他庆幸此刻站出来的是苏宗白,而不是苏相。当然,苏宗白也不容小觑。
“微臣请奏:太子藐视君威,公然抗旨,看顾皇嗣不周,私下与朝廷命官斗殴。”
“请废太子——!”
苏宗白说罢,极其艰难跪地,向明昭帝恭恭敬敬行大礼。
太子陡然变色,整张脸煞白无比。
“月前,民间有流言说太子害死苏家嫡幼女,上万民书,请废太子。当时苦于没有证据,此事又闹得太大,陛下勒令太子禁足东宫。”
“当时苏家也相信此事子虚乌有,太子禁足不了了之,名义上禁足,实则太子日日上朝,从无间断。”
“直至半月前。”苏宗白神色凛然,抬头:“臣之马车自太子车旁驶过,亲耳听闻太子同太子妃说起,自己为了太子妃,害死了苏家嫡幼女,即微臣胞妹,苏氏苏宗月。”
“当日太子所言,除微臣及苏家家丁外,为太子赶车的车夫亦能作证。”
说罢,苏宗白拍拍手,他的下属自殿外押进来一个人。
正是东宫御用车夫。
车夫浑身被绑,进来一下子扑到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不是故意听到的啊!”
明昭帝脸色难看。
朝堂之上,众朝臣各自低眸,战战兢兢不发一言。
所有人心里想的是: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自苏宗白重伤昏迷后,他们就猜到有这么一天,只是苏家一直按捺不动,令他们疑惑半月之久。
而今苏家终于对皇室发难,反倒令他们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就像一直悬在自己头上的刀子,终于落下。
明昭帝沉默许久,顶着压力,这才冷冷将视线落在太子身上。
太子登时跪下:“儿臣冤枉!”
“证据确凿,你有何冤枉!?”明昭帝声音冷厉,恨铁不成钢。
“苏家嫡幼女,苏宗月小姐,与儿臣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当日苏小姐因病逝世,儿臣也悲痛万分,闭门不出。”
“苏小姐病逝,是苏家对外公布的,怎的如今却说儿臣暗害?难不成就因为儿臣不久之后娶了太子妃,苏家便怀恨在心?”
“可儿臣是储君,不能为苏小姐守孝啊!”太子涕泗横流,拜道:“求父皇明察!”
他暗恨瞪了一眼车夫,心觉无力。
苏家动作太快了。
当日他在苏宗白门前跪下,等他再回去时,苏家已经查到车夫下落,并将车夫带走。
问父皇,苏家甚至比父皇更快一步。
这是何等令人恐惧的势力?他那一瞬间心力憔悴,终于明白父皇这几十年的艰难。
“这”明昭帝迟疑片刻,为难地看向苏宗白:“苏卿,当日确实是苏家宣布苏小姐病逝,太子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苏宗白瞧这天家父子一唱一和,心中冷笑。
证据确凿,明昭帝竟还敢说太子有道理,哪来那么大脸?
“小妹与太子,是陛下亲自赐婚,早在小妹尚在襁褓之时,陛下便派人来提过。”
苏宗白高声道,他声音在整个大殿内回响,经久不散。
“苏家世世代代皆乃众臣,对陛下及太子无比信任。当时自然不会往太子谋害小妹的方面想。”苏宗白轻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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