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苏嫣然既还要在大房面前伏低做小,便是不听话也无妨。
她摆脱不了苏家。
“太子妃有何高见?”苏相问道。
“宗月即将嫁给皇甫临。”苏嫣然垂眸:“宗家立场端王,若宗月嫁给他,只会被宗家抛弃,起不了丝毫用处。”
“不若我们从中运作一番,让宗莹替代宗月嫁给皇甫临。再以宗冉入宫苦闷的名义,将宗月召去陪她。”
苏相挑眉:“那个宗冉可靠吗。”
苏嫣然无声颔首:“宗冉是宗月同父异母的妹妹。宗月一回来就抢了她嫡长女的位置,更暗害她的生母,对宗月恨之入骨。”
苏相眸色晦暗。
他重新审视苏嫣然这个侄女儿,脑海中回想起皇贵妃曾与他说过的话。
他后脚紧跟着离开。何况如今满天下有本事在我苏家刺探消息的,也不过季家一个罢了。”
“苏公子所说甚有道理。”梁苏暮点点头,眼眸阴鹜,他也是这般想的。
“可草民有一事不明。”苏宗白又道,他盯着梁苏暮:“殿下可还记得当日我告知殿下的那道圣旨?季宁远下云城八成是寻那圣旨的,可他却紧随宗小姐离开了云城。”
“难不成,圣旨在宗小姐身上?”苏宗白意味深长。
若事实如此,那宗月无论出了什么样的变故,都在预料之中了。
梁苏暮浑然没想到还有这茬,当即怔了一瞬,随即摇头道:“本王并不知晓此事。”
“季宁远为人阴险狡诈,我们不能不从事情最坏的一面想。”苏宗白道:“他若真得到圣旨,无论是要挟天子也好,公开圣旨也好,都必将重回京都。”
“我们只需在京都布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才是。”
宗月再次醒来时,入目即黑。
她呆滞了好久才知晓,自己眼睛上被蒙了黑布,而不是她看不见了。
她浑身上下摸了摸,果不其然,只是一件极为普通的寝衣。胸前伤口被简单包扎,可身上一切东西,包括圣旨、长鞭、毒药、伤药在内,都被人没收了。
她不知自己在哪里,眼睛被蒙着无法判断,只好静静地等着。
这一等,便等到了当天夜里。
不知这支队伍为何白日不启程,反倒在夜间启程。宗月总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们是在等她的伤口痊愈些才启程,她被人抓住,囫囵套上外衣,困住手脚,再在她眼前加蒙了一层黑布,这才将她带出去。
可很快的,她整个人都被颠倒塞进某个逼仄的地方,紧接着便感觉自己在晃悠悠地移动。
这种感觉宗月懂,她这是被人掳走,又被赛到马车底下了。
马车内熏着上好的龙涎香,香气入木三分传进宗月鼻下,令宗月不自觉鼻子嗅了嗅。
随即,她又闻到一点子骚味,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将手轻轻向前探,摸到了一个不算大的罐子,罐子口还因马车颠簸溅出不知名的液体。
宗月:“”
她终于忍无可忍,怒掀关着她的马车柜门,吼道:“阁下究竟何人!?何须如此遮遮掩掩不敢见人,又何须如此羞辱我!?”
她本以为眼前人是季宁远,已做好跟季宁远厮杀的准备。可等她放完狠话,终于目光聚焦到马车中的人脸上时,突然傻眼了。
马车中的男子一袭粉色外衫,发间插着白玉簪,面若桃花,隐隐能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气息。
反观宗月,穿的是被随意套上的普通衣物,不施脂粉,披头散发,身上还有几缕恭桶的气味。
她呆呆望着眼前男子,不知作何反应,只觉今日丢脸至极。
“喔,在下皇甫临,见过小姐。还不知小姐芳名?”皇甫临十分有礼,客气问道。
“云城宗家二小姐,宗月。”宗月恪守礼节,跟皇甫临福身,随即沉默下来。
云梦四大公子:岭南季宁远、北郡皇甫临、京都苏宗白、皇室梁苏暮。至此,她已经全部见过他们四个。
宗月心中苦笑。
不知自己身上有什么样的魔力,竟可阴差阳错见齐这四人。云梦举国皆知,普通人若能见到四人其中一个,便是三生有幸了。
而北郡素有“云梦国库”之称,皇甫家与皇室牵连甚密,怎会出现在此处?
想到这里,宗月垂眸,难道那场上百号杀手的刺杀,不只季宁远,皇室也参与了吗?
“不知”宗月吞吞吐吐问道:“我为何会出现在公子马车里,还被”
她用眼神示意皇甫临打量她,她身上此刻是有绳子绑着的。
“来人,快给宗小姐松绑!”皇甫临像是现在才察觉宗月身上的麻绳,面对宗月怀疑目光依旧面不改色:“原是在下疏忽了,竟忘了给小姐松绑。”
“实不相瞒。”皇甫临叹息一声,语气诚恳:“在下去云城探望远方亲戚,后在回京都的水路旁,发现了浑身是伤,胸口处插着一把剑的宗小姐。”
“区区不才,好在随身跟了几位大夫,当即请大夫为宗小姐诊治。而宗小姐身上骨头错位诸多,胸口的伤处也十分棘手。为免宗小姐昏迷时无意识动弹,影响了大夫救治,在下只好出此下策,将宗小姐绑起来。”
宗月嘴角一抽,据她所知,皇甫家在云城根本没有亲戚,不知皇甫临探望的哪门子远方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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