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家不解,又听梁苏暮继续道:“宗小姐为人矜傲,绝不肯活在男子庇佑之下。如今宗小姐羽翼未丰,若贸然将她带到京都众贵族面前,只会令她受尽打压。”
“而将她留在王府”梁苏暮沉默片刻:“宗小姐对本王无意,也需要在宗家扎稳脚跟,怎肯留在端王府一去不回?”
杨管家的眼神愈发恨铁不成钢,主子不争气,又有什么办法!
若自家王爷能够努把力,彻底迷住宗小姐,宗小姐自己就不肯离开王府了。
王家不如宗家在云城地位显赫,却也是云城数一数二的望族。老夫人一母同胞的兄长是王家家主,王清必然在王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原来这就是月姐姐啊。”王清声音轻甜悦耳,她起身走至宗月跟前,拉着宗月站起来,又拉着宗月的双手亲亲热热见礼:“清儿见过月姐姐。说起来,这还是我们头一次见面呢。”
她穿的并非是女子间流行衣裙,反而是一身红色骑装,外面披着白狐裘,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张扬。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宗月虽觉她热情太过,心中警惕,面上依旧不动神色道:“清儿妹妹很是活泼,令人心生喜欢。”
“真的吗?”王清眸中流光一闪而过:“能得月姐姐喜欢,是清儿的荣幸。”
她极其自然地端起桌上的茶盏递给宗月:“月姐姐请喝茶。”
宗月似笑非笑,伸手欲接。就在她手快碰到茶盏的一刹那,茶盏突然失重落下,茶水飞溅。王清身上的骑装有一大片因茶渍变成深红色,玉瓷碎片划破王清脚踝,渗出血来。
“你在做什么!?”宗月还不曾反应过来,便听宗老夫人怒喝一声从上首下来,一把推开宗月,对着王清嘘寒问暖:“好好让老身看看,我的乖囡囡可有事?”
“二姐姐,你怎能故意泼清儿妹妹一身呢?”宗莹轻声叱责道,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
她同宗月不对付,也痛恨王清夺了老夫人宠爱,眼下见两人起了龃龉,自是高兴不过。
“不是的,姑祖母。”王清撅起嘴巴摇头,可怜道:“都是清儿没端好茶杯,不怪月姐姐的。”
她的话表面是在为宗月辩驳,实则火上浇油。
何况她脚踝还在渗血,那抹红色更刺痛了宗老夫人的眼:“你给我滚下去!小小年纪心狠手辣,我宗家没有你这样歹毒的女儿!”
她怒斥宗月,本以为这些日子宗月性情有所收敛,哪知还是如此恶毒,又岂能容她!?
在宗老夫人看不到的地方,王清眼中闪过得意。她瞧这宗月实在平平无奇,可端王殿下青睐她,自己家里那位尊贵的客人,也多次打听宗月。
她虽不知其中缘故,但定要阻止此事。贵人的视线,只能且必须放在她身上。
王清心中这么想,却惊慌失措恳求道:“姑祖母,此事真的跟月姐姐没关系,求您不要怪月姐姐。”
宗老夫人不理她,怒瞪宗月。
宗月突然轻笑出声,仔细端详着自己新做的指甲,面上云淡风轻。
老夫人见状,怒火中烧,扬起手就朝宗月脸上扇去。宗月神色骤冷,老夫人的胳膊被晚晴紧紧掐住。
“回老夫人,端王殿下临走前交代奴婢,一定要照顾好小姐,不能让小姐掉一根毫毛。”晚晴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令老夫人气个半死。
“好好好。”宗老夫人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忌惮着梁苏暮不敢动手,胸口不住上下起伏,气急败坏道:
“你们都要反了天了!这宗府竟没我老婆子能待的地方。来人,收拾东西,我们回王家!”
回王家等于回娘家。宗老夫人一把年纪被气的回娘家,宗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宗冉和宗莹带着丫鬟奴婢纷纷跪下,就连王清也跪下来,众人齐声恳道:“祖母姑祖母老夫人息怒。”
“祖母身体不好,这些日子一直小病不断。今日二姐姐泼清儿妹妹一身茶也就罢了,便是没有,二姐姐何来这么大的气性,跟祖母道个歉服个软不就好了?若祖母气病了,二姐姐又该如何自处!”
宗冉苦口婆心劝道,似有怨言:“二姐姐的丫鬟也真是的!二姐姐可是祖母的亲孙女,拦住祖母干什么,祖母难道会害了二姐姐不成?”
她的话句句说在宗老夫人心坎上,老夫人气儿顺了些,随即见到宗月并未跪下,心尖又冒了火。
宗月直到这个时候才停止端详自己的指甲,低头,斜睨地上跪着的三人,讥讽一笑。
这些人先前被打压,梁苏暮在时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说她一句不是。如今梁苏暮才刚走,就来挤兑她了,可见欺软怕硬的本事已炉火纯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宗月轻声道:“瞧瞧,一个个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若晚晴不拦着,想必我此刻已被祖母扇耳光毁容了吧。”
“什么欲加之罪!你品行恶劣,欺辱妹妹们不是一次两次。你父亲不管教你,我这个当祖母的,亲自管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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