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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动瞬间大起来,不过几息功夫,寂寥的院子中多了几个人影。
“你知道我要来。”来人正是宗月。
“我等你们很久了。”风若安望向宗月,周身气质自成一体。
“哦?那风小姐以为,我为何要来?”宗月挑眉反问。
风若安定定地望着她,片刻后,摇了摇头:“我身无长物,唯独脑子还够用。”
“丹青会隐瞒别人,但不会隐瞒我。京都皇后不在,丹青从属陛下嫡系军队,娘娘会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她目光平静:“我赌的,也不过是皇后娘娘名讳,与昔年受了父亲恩惠的苏宗月小姐名讳仅有一字之差罢了。”
“噗嗤——”
宗月笑出了声。
她望向风若安的目光是肉眼可见的轻视:“那风小姐是打错算盘了。我虽与苏小姐名讳相似,但我不是苏小姐,也不曾受过令父恩惠。”
她上下打量审视着风若安:“我今日来这里,不过是想瞧瞧还有谁蛰伏在背后,毕竟一直被人暗中算计的目光,可不大好。”
“世人皆知京都苏家疼宠苏小姐入骨,若我没记错,娘娘仿佛也是苏家义女。”风若安丝毫不恼。
“娘娘风华绝代,又有谁人敢算计?我等在这里,不过是想与娘娘做个交易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说罢,缓缓起身,一寸一寸,跪在宗月跟前,俯下头去。
“风家在世唯一子息风若安,零落成泥,所能为娘娘献上的,唯有我满腔的忠诚。”
料峭的寒风吹来,风若安黑袍瞬间肿胀如麻袋,内里却是空虚寒冷,一如此刻的她,不过是强装镇定,实则色厉内荏。
宗月没有说话,随同她来的秋娥与玲珑也没有说话,气氛静谧无声。
是了,宗月心中默叹一声。
他们的猜测是对的,不论丹家当初做了什么,丹青的确对风若安念念不忘,以至于暗中传递消息,令风若安沦落至此,也不曾短了外面的消息,与世界脱节。
否则风若安如何会知名讳一事,又如何会知她曾是苏家义女?这些都是近几年发生的事。
只不过风若安不知她就是苏宗月,眼下看似平静,却是在赌,赌她会因为苏宗月而帮她。
饶是如此,她也惊异于风若安的敏锐——能于细枝末节中揣测出她对苏宗月的真正态度来。
毕竟,眼下‘新朝皇后讨厌苏宗月’的说法还甚嚣其上。
如风若安所说,她身无长物,唯独脑子还够用。
这也正是现在的她需要的。
“你要同我做什么交易?”良久,宗月出声问道。
风若安瞬间松了口气。
她颤抖着声音:“风若安身上背负血海深仇,报仇之事,无需娘娘动手,我自己来,只求娘娘能在关键时候帮我一把。”
她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转,谁又知晓,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从家破人亡那天起就一直蛰伏至今。
风家倒了,万家与丹家沆瀣一气,在沣阳只手遮天。若无足以对抗这两家的强大力量到来,她如何敢轻易露头?
好在,从除夕那日万玉枝和万玉莲气愤填膺回来,跑她这里狠狠发泄一通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等的人来了。
能让万家受了委屈和血吞的人,终于来了。
于是她想尽办法添油加醋,令万家主在今天带着万玉枝跑到丹家大闹一场寻宗月的麻烦,作最后的试探和确定。
结果如她所想的一样,宗月分毫未伤,万家父女怒气冲冲回来了。
再之后就是,她的试探被宗月察觉,顺藤摸瓜,寻到了她的院子里。
“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宗月静静凝视她激动的神情,问道:“风家何以沦落至此?”
野火烧尽,子息皆无。
“当年,万家主虽是家中仆役,却是父亲手下最受信任的仆役。”风若安眸中恨意明显:“无论什么事情,父亲最属意的人选都是他。”
“谁曾想养出了他的狼子野心。”
“我与万玉枝、丹青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关系极好。我因为受父亲宠爱,娇养深闺,鲜少露于人前。甚至偶尔,若有需要风家女必须出面的场合,万玉枝还会替我前去。”
“原本是父亲让她为我遮挡所有危险,换来的结果却是后来他们当众宣布万玉枝与丹青的婚事。
万家主大年初二不懂礼数上门,本就不对。还在丹家如此颐指气使,妄图指责与他,他是不生气,却也不代表他是泥人捏的!
“怎么,贤侄不打算对除夕日的事情解释两句?”见他不答话,万家主愈发生气,立时反问道。
“不知伯父要我解释什么?”丹青抬头,与万家主对视,目光锐利。
万家主眸光瑟缩一下,神色阴骛:“贤侄与老夫膝下爱女早已订亲,你我两家关系紧密。“
“不知是什么样的女人,能令贤侄在除夕之夜,当众驳了前去迎接你的未婚妻面子,只为了维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