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ins
“此事的确一时令人无法接受。”战玉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鸢尾花玉佩,递到宗月面前:
“这是北荣国皇室成员独有的贴身玉佩,每位的花纹都不一样,母亲的玉佩被她留在女儿身边。”
“皇室寻回母亲后,得知玉佩丢死,重新为母亲打造了一块。宗小姐若说没见过这块玉佩,我是不信的。”
宗月张口欲言,却被战玉轩打断:“宗小姐说自己出身云城宗家,生母早亡,的确。”
他盯着宗月,缓缓开口:“但据我所知,您的生母是您父亲外出游历时结识,毫无背景,因此才成了小妾。至于早亡您亲眼见到过尸骨吗?”
注视着那块玉佩,宗月心中叹息一声。
此玉佩跟她让陈将军交给梁苏暮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是从宗夫人那里搜出来、宗瑾转交给她的。
确实是原主生母留下的玉佩。
但
“若是如此,她地位显赫,不是不知晓她的女儿在家族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为何不早点来寻?”她神色不善。
她并不是无缘无故重生到原主身上,而是原主被宗家人磋磨死了,她才来。
若如战玉轩所说,原主生母是北荣国长公主,从来就没死,却十几年来未曾寻过原主,这又是为什么?
原主幼时流落民间,幸得那位婆婆照拂,与之相依为命。若非如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怎么在遍地豺狼的世界里活下去?
便是后来原主寻回宗家,也不为宗家人所喜。否则原主何至于被宗冉算计、被宗莹羞辱,失足落水而死?
人都已经死了,现在,那个女人又有什么脸面来寻原主?她又能有什么立场替原主原谅生母?
战玉轩被宗月问得面红耳赤,顿了片刻才答道:“当时皇室寻到母亲时,她已经难产大出血,几近于死。”
“皇室无法,只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母亲死遁,后又在云城停留数月为母亲治病养伤,回到北荣更是花了无数灵丹妙药才将母亲救活,但也因此落下病根子。”
“你那时是刚出生的婴儿,成年女子的尸体好寻,刚出生的婴儿尸体却不好寻,加上皇室又认为母亲嫁给他人为妾还生了女儿不光彩,并未带走你。”
他面上多了几分局促:“母亲在云梦国时一直昏迷,回北荣后虽然醒了,却哀莫大于心死,失了忆,不记得从前在云梦的种种。”
“等想起来一切时,母亲已经嫁给父亲为妻。加上派人来云梦打听,听闻你过的极好,就歇了寻回你的心思。”
“那为何十几年之后的今天,又突然来了?”宗月讥嘲问道。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冷漠就是冷漠,原主死了也是真的死了。
“母亲旧时落下的病根子,这几年时有发作。如今母亲病弱,每每念叨着你的名字,想见你一面。”战玉轩道。
宗月扬眉:“你们想让我回北荣?”
“回去见母亲一面吧。”战玉轩低头。
“我问句不中听的话。”宗月沉思片刻:“贵国长公主病弱到了何种程度?可于性命有碍?”
“于性命无碍。”战玉轩摇头:“只是郁结于心,思虑颇重。”
“那很遗憾,”宗月摊手,拒绝的明明白白:“我不会去北荣。”
战玉轩瞪大眼:“为什么!?”
“我从出生就生活在云梦,我在这里有家人,有朋友,有财富,有势力,有人脉。去了北荣国,我一无所有。”
“你是长公主继子,但郡主亦是长公主亲生女儿。我抛弃一切去了北荣,却要靠着长公主的施舍怜悯过活。我为什么要去?”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原主,北荣长公主不是她的生母。
她没有资格代替原主原谅她,也没有资格不原谅她,只能离北荣远远的。
若北荣长公主人之将死,也罢了,最后一面她总是要替原主见的。可既然性命无忧,她自然不会去。
战玉轩一时呆愣,想反驳,却又不知反驳什么。
“另外,”宗月面无表情:“我出现在巫山附近,您也能猜到,我即将进入巫山。此事十分迫切,绝不会在临门一脚时,转道北荣。”
“巫山那么危险,你去巫山做什么!?”战玉轩急了,顾不上劝宗月回北荣,忙问道。
“这似乎与公子没有关系。”宗月语气冷淡。
“姐姐”战雅丹神色失落:“你不想见母亲吗?”
现在站在晚晴跟前的宗月只是轻轻颔首:“让摘星楼继续调查那是个什么势力。”
她没将这股力量放在心上,只要知道是谁就好。
暗中关注自己的人多了,多这一个也无关紧要。
“是。”晚晴垂眸。
宗月瞧着她,又是叹息一声。
当初原计划从北郡回去后为晚晴与卫一的事做主,可后来她根本没回去,自然不了了之。
那卫一现在对晚晴心意如何,她已经无法知悉。没有亲自见过,她不可能放心将晚晴交给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