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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也不用这么复杂需要他从北郡千里迢迢带个孩子过来,随便在岭南境内找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为了不落人口舌,他们还是决定从北郡那边寻找。
梁苏暮、梁苏年都是皇子,季家起事名不正言不顺,自然只能推个有皇室血脉的孩子出来。
无奈明昭帝子嗣单薄,先帝膝下的孩子也因当年的苏皇后打压与明昭帝找茬,所剩无几。
他们只能在梁苏阳那里动心思。
皇甫雅确确实实嫁给了梁苏阳,也确确实实怀过孕。
哪怕天下皆知她在苏宗白门前跪着时已经小产,甚至她本人也逝世了。
但是并不能改变什么。
历史都由胜利者书写,他们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起事机会。
随便找个孩子说他是皇甫雅当初那个孩子,那他就是皇长孙。
倘若他们失败,一定会被处死,死后的事情又有谁关心?
倘若他们成功,别说凭空冒出一个皇长孙,便是让皇甫雅继续活着,他们也是能做到的。
“别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
皇甫临还是气不过:“你究竟看上了宗月哪里?”
在他眼中,士族女子注定为家族献身。
而他也向来看不起女子,至少不会真的将感情倾注在女人身上。
如他这般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非要倾慕某个女人,在一棵树上吊死?
皇甫临不能理解。
季宁远沉默片刻,他脑海中浮现宗月的身影,的确,他喜欢宗月什么呢?
好像就那么水到渠成的喜欢上了,感情向来是不可控的。
他扬眉,对皇甫临的话不置可否。
皇甫临见他这样子就恨铁不成钢,当初那个运筹帷幄、将整个京都各方势力都变成他的棋子的季宁远,好像突然不见了。
“梁苏暮若是昏迷,对我们不知多有利。你竟那么轻易就松口,答应不插手宗月寻解药的事。”
皇甫临又想起什么,质问道:“季少主,你真的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了吗?”
“当然。”季宁远端起茶杯。
方才那声重响后婢女便再不敢进来添茶,眼下茶水已经有些凉了,喝在嘴里些微泛苦。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小瞧望春阁。”季宁远将茶杯放下,里面不再氤氲热雾。
“望春阁的机关不是好相与的。”
“但”宗月她可是从皇陵救出苏宗岚的人!
“哪怕是神算子亲自来,都不一定能完完整整从季家望春阁走出去。”季宁远补充道。
“你说的对,我这个决定实在不理智,但我们大可赌一次。”
“赌什么?”皇甫临侧头,不解。
“赌,”季宁远一手成拳,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手心:“宗月真的会去闯望春阁,还是来求我插手此事?”
想起当时他说不插手宗月的欣喜,彼时她定以为这对她有利。
但机关无情又霸道,他插手其实才是最简单的办法。
想了想,他看向皇甫临:“你不必担忧季家会狡兔死走狗烹,我意已决,你再阻拦也无济于事。”
“我自不会为女人昏头,该给皇甫家的权势地位,样样都不会少。”
皇甫临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这件事。
他面无表情离去。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搭上了季家这艘船。
原本父亲带领的皇甫家更倾向于与皇室合作,事实上过去那些年他们也是如此做的。
但明昭帝极其厌恶梁苏暮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了。
梁苏暮此人与季宁远齐名,季宁远有多变态他一清二楚,没人敢小瞧梁苏暮。
起码在他眼中,梁苏阳、梁苏年都比不上梁苏暮,偏偏皇室对梁苏暮态度恶劣,那时他就在想,皇位更迭时必有一乱。
哪怕云梦没有大乱,他保证皇室笑到最后的人也不是梁苏阳。
而不管是梁苏年还是梁苏暮,一旦他们继位,都意味着皇甫家与皇室的交易停止。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皇甫家走向没落,最后将视线放在了季家身上。
皇甫家有钱,但没有军队,单靠他们的力量无法起事,既然注定要辅佐一个,不如选择与北郡接邻的季家。
早在他第一次与宗月见面、第一次去云城在梁苏阳面前为宗月解围,甚至是向宗家求娶宗月,都是在季宁远的授意之下。
那时季宁远还在将梁苏暮当做劲敌提防。
谁又能想到不过一年工夫,彼时喊他娶宗月的季宁远,自己爱上了宗月呢?
皇甫临嘴角讥嘲,抬头望了望天。
真是造化弄人呐。
到了晚间夫妻俩碰面时,宗月正犹豫着要如何跟梁苏暮提起这个事情,就见梁苏暮同样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