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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雅大骇,脸色因血液不同而骤然涨红,她惊慌大喊:“不,你不能杀我!我是皇甫家嫡女,你不能!”
宗月瞧向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必死之人:“你可知晓我为何对苏宗月临死前场景如此清楚?”
她嘴角突然绽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因为我就是苏宗月啊。”
宗月语气轻飘飘,被她提溜起的皇甫雅却瞬间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一刻的宗月宛若鬼魅。
“不是我,不是我,求求你,真的不是我!”皇甫雅心神已经开始恍惚,双目无神,只嘴中一直为自己辩驳。
“我当初动心思嫁给太子,其实是季宁雅的主意。”皇甫雅突然道。
宗月眼神一闪,掩住心中诧异,听皇甫雅继续说下去。
好在皇甫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丝毫防备:“原本父亲更属意站在世家阵营,是季宁雅有意无意撩拨,令我对太子情根深种。”
“恰巧皇室找上门来,许下丰厚报酬,父亲才开始动起拥护皇室的主意。”
“还有还有,”皇甫雅一惊一乍道:“当初你被下毒,也是季宁雅给你下了第一道毒引子,我和太子才接手的。没有那一道毒引子,我们无论如何不会下毒成功啊!”
她竟是浑然将宗月当成了苏宗月。
那头,宗月心中却因她的话掀起了滔天大浪。
她与太子虽早早定下婚讯,可听皇甫雅口风,季宁雅分明是早早诱导她爱上太子!
这个早有多早?是她们十岁之前还是十岁之后?季宁雅不可能平白无故如此,最大的可能便是家族授意。
季家竟从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吗?他们是为什么?又为什么季宁雅说的话,皇甫家就会听?
重重谜团萦绕在宗月心中。
皇甫雅还在说着没有意义的疯话。
“主子,怎么办?”时羡无声无息出现在宗月身后。
方才听皇甫雅说起季宁雅和季家时,他情绪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还能怎么办?”宗月扯了扯嘴角,瞧着装疯卖傻的皇甫雅。
平心而论,她不相信皇甫雅心智如此脆弱,不过是被她稍稍吓了那么一下。
要么就是这一年来良心不断受到诘问,夜夜难安。要么就是装疯卖傻想逃过一劫。
“将这药丸喂给她。”宗月递给时羡一粒药,语气意味深长。
这一颗药下去,无论皇甫雅是真傻还是假傻,都会变成真傻。
时羡顺从地接过药,向皇甫雅走去。
果不其然,在时羡强制给装疯卖傻的皇甫雅塞药时,皇甫雅眼眸中陡然清醒。
但她如何对抗得了常年训练的时羡?几乎是片刻的功夫,皇甫雅便吞下了那药。
眼神再次浑浊恍惚,与先前不一样的是,她大抵永远无法清醒了。
后续事务摘星楼会为她处理好,宗月缓缓向门口走去,留下一声叹息。
她深深闭眼。
前世的仇怨,如今几乎已是过眼云烟。
皇甫雅没落于她之手,而太子死于他最信任的父皇之手,也算得到报应。
其实她不仅想要太子死,更想要太子亡国。
去摄政王府勾引梁苏暮失败铩羽而归,第二天一觉醒来自己的好盟友突然疯了。
苏嫣然听闻消息一阵儿恍惚,不可谓不惊诧。
原本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夜变疯?皇甫雅分明是为人所害!
但皇甫雅如今在皇甫家地位低下,不似她。皇甫家无人为皇甫雅撑腰,而在天子脚下,有能耐无声无息处理皇甫家嫡女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苏嫣然不愿细想下去,只能直呼倒霉。
当然,那是后话了。
眼下摆在梁苏暮和宗月面前的是另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辽东境遇果真如梁苏暮所料,不知秦良玉入京后发生了什么,总之辽东皇帝没有降罪秦家,而秦良玉依旧磨刀霍霍向边境。
用梁苏暮的话说,秦良玉天生的打仗天才,有她坐镇辽东边境,陈将军应付的很是失利。
梁苏暮必须回去。
可上次出发前那个困难又摆在二人中间,此次甚至比上次形势更加恶劣——
京都局势愈发白热化,一旦梁苏暮离开京都,也许等他回来时,云梦就不姓梁了。
梁苏暮眼神复杂,眉眼中皆是担忧。
他将宗月接到了王府,轻吻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