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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恭桶粪水、朝堂人命这些事情接二连三加起来,苏太后再不能对摄政王派所求置之不理。
陈将军呈上的证据毫无破绽,对自己私自铸造武器库一事供认不讳,摄政王派系又咄咄相逼。
最后苏太后只能咬牙切齿:“摄政王无罪释放!”
摄政王派顿时欢呼。
只听苏太后又道:“陈氏私自铸造武器库,污蔑苏相,罪无可恕,秋后问斩!”
她自以为能打击到摄政王派,毕竟陈将军曾是摄政王手下得力猛将,殊不知摄政王派众人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放心上。
做这件事前,他们就已经将陈将军结局想好了,没什么好意外的。
他们自然没想着能借此事扳倒苏相,不过目的达到,对苏太后明目张胆的偏袒视若无睹罢了。
徒李恒回忆起前些日子陈将军在牢中梁苏暮跟前说的话。
“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却背叛王爷,愿以死谢罪。只求王爷对思吟照顾一二,不要让她被那苏氏蛮子欺侮了去!”
彼时陈将军刚被苏宗白逼迫答应揭发梁苏暮,便被梁苏暮察觉。
梁苏暮将他唤去,陈将军并未狡辩,只跪在梁苏暮跟前,老泪纵横。
梁苏暮神色淡定:“以死谢罪不必,你可以将功补过。”
便有了陈将军刺杀苏相之事。
而梁苏暮出来后,陈将军便被判处秋后问斩。
梁苏暮于其中运作,终用死囚替换陈将军去死。他的本意是想让陈将军换个名字继续待在他麾下,而陈将军自知有愧,终自请离去。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的梁苏暮忙着处理一件更令人振奋的事情——若陈将军没按约定刺杀苏相,他为自己准备的另一条后招。
正值朝廷混乱之际,苏相昏迷,苏宗白入狱,还政多年的苏太后对苏家派系不清不楚,梁苏年一直被苏相提防,甚至比苏太后更对苏家派系两眼一抹黑。
苏家派系群龙无首,苏相积威多年,没人不长眼去挑战他的地位,也就导致当变故骤然来临,苏家派系无一人能临危受命,力挽狂澜。
京都局势,瞬息万变。
前段时间尚是摄政王一派危矣,而今就变成了苏氏高墙摇摇欲坠。
苏家一派将目光放在了苏宗白身上,众人集体入宫,求苏太后赦免苏宗白,将其从牢中放出。
本来非礼自己隔房妹妹就是匪夷所思,而且哪怕是真的又如何,不过是些绯色新闻,无伤大雅,在危急的政治局势前不堪一提。
政治斗争稍有差池,就会失之万里。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拿着家人的性命在朝廷斗争。
这是一场没有见血、没有冷兵器的战争。
苏太后早就等着这一天到来,她在寝宫装模作样端了会儿架子,走完流程,便走至朝臣跟前。
她先是痛斥苏宗白一番,而后又说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苏宗白也罪不至此等等。
就在双方都心知肚明走完这一套流程,苏太后那句‘赦免苏宗白’已经到嗓子眼的时候,梁苏暮来了。
所有人如临大敌,皆神色警惕瞪向梁苏暮!
“太后娘娘是想赦免苏宗白吧。”彼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年轻而俊美的摄政王淡笑道。
那笑容风光潋滟,竟令在场许多敌方官员都恍惚了眼
有此皮囊,哪怕有朝一日梁苏暮输了,也能借此立足。
而他们这些人众人齐齐对视,皆在同僚眼中看到默契而意味不明的暗芒。
到了那时,他们这些人十分愿意为梁苏暮提供助力呢!
但现在还不行,眼前人还是摄政王,手握大权,拥兵数十万众。
“是又如何?”苏太后咬牙切齿:“哀家竟连赦免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太后娘娘自然有赦免人的权力。”摄政王眯眼,模样跟老狐狸一般无二:
“但娘娘久居深宫,对前朝事不清不楚,还是不要随意赦免的好,当心为自己带来祸乱。”
“微臣乃陛下亲封摄政王,原先为人所害,如今清白归来,这些事还是由微臣代劳吧。”摄政王悠悠道。
什么是摄政王?
当国家主权完整、中央集权强大稳定时,天子怎会加封摄政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甚至当天子病弱,却后继有人如倾力培养的太子时,朝廷更不需要摄政王来抢夺储君天下。
只有如现在一般,天子意识全无、储君薨逝、丞相重伤,整个朝廷没有任何能主持大局的股肱之臣时,摄政王才有机会彰显他的威势。
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月儿如此出色,想来无论是谁,都不会忍心责怪月儿的。”王澜话锋一转。
“伯母也是如此吗?”宗月反问道,紧盯王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