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臣女不是这个意思。”孟琪缩了缩脖子。
“你应当不是这个意思。”宗月昂首,凤眼中透露着无上威严。
“至于别的,本宫是妒妇?本宫会被后世人戳着脊梁骨骂?”
她似笑非笑,冷眼望着下手两人:“别说后世人骂本宫,你们二人有底气站在这里,无非是因为你们的父亲。”
“你们大可将你们父亲叫来,问问他们,敢不敢骂本宫一句?”
孟琪和崔莹气势越发低迷,尽全力将身体蜷成一团,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的父亲敢骂宗月吗?当然是不敢的。
别说骂了,就是他们敢言语上对宗月稍微有一点不敬,不消宗月与梁苏暮出手,甚至用不上李恒和宗瑾二人,单是宗月在军中的拥护者,就足以将他们用唾沫星子淹死!
带着梁苏暮麾下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宗月在军中是有拥护者的,而且还不少。
“今个儿本宫是让你们两人入宫为奴,可你们要知道,便是今个儿本宫将你们杀了,你们的父亲也不敢为你们说一句话。”
宗月嘴角讥嘲。
她当然看得出这两人的心思,说的是为奴为婢,可一个一个心比天高,又怎可能真的甘心为奴?
无非是笃定凭着她们父亲的身份,入宫后无论也不可能寂寂无名。
真是太小瞧她宗月了!
“陛下将你们送来,任由本宫处置。本宫也不为难你们,自己选吧。要么选择白绫一条,要么选
择入宫为奴。”
说罢,宗月便起身,抬步离去。
可怜的孟琪满心惶恐抬头,想从宗月的神情中瞧瞧她是不是在说笑。
然而抬头来时,宗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殿中。
周围的奴才宫女逼近,其中有两个手捧着白绫。
这都是宗月的亲信,观他们脸上冷漠的神情,便知道此事根本没有转圜余地了。
孟琪忍不住大哭出声,她心中泛起无限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父亲的话入宫来!为什么会一时鬼迷了心窍!
人人皆知皇后娘娘不是个温和性子,她为什么要那么蠢,上赶着挑衅宗月!
她和崔莹两人,连让宗月为她们驻足都不配,她们又要怎么和她斗!
若是早先自己聪明些,回绝了父亲,此刻也不用站在这里面对两难的处境。
要么是死,要么入宫为奴。依宗月的意思,指不定要给她们安排什么恶心差事!
她虽是不曾在京都长大,可也是正正经经的官家小姐,何时做过伺候人的事?
孟琪自顾自哭着,但宗月身边那群下人可不会体谅她。见她迟迟没有选择,当下便拿起白绫强行将孟琪吊起。
跟在宗月身边的人,没有害怕这两人父亲的。
别说孟琪和崔莹的父亲,就是几十个人一起来了,他们的娘娘也不会害怕。
这是他们的主子给他们的底气。
孟琪意识到自己呼吸逐渐困难,这才恐慌尖叫:“我愿意当奴婢!我愿意!我愿意!”
众下人这才将她放
下。
一旁的崔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她比孟琪乖觉,早在众下人靠近时便乖乖选了入宫为奴,没有受到苛待。
此刻见到孟琪这般模样,忍不住心中怒骂孟琪愚蠢。
她怎会找了这样一个草包当队友?
与孟琪不同,她是真正正正喜欢梁苏暮,真心实意要入宫的。
在她看来,当奴婢有什么不好?
帝后情深,冲破藩篱入宫当然是十分困难,她在来之前就做好准备了。
只要性命还在,只要能留在宫中,那就是再好不过的情况。
历朝历代,多少妃嫔是由宫女上位?也不是没有宫女封妃后宠冠后宫。
她相信她的姿色,近来皇后风头太盛,昨夜陛下直接将她送到皇后这里,定是忌惮皇后的声望。
但哪有男人不偷腥的?永远端庄稳重的正妻,与小意温柔的妃嫔,男人更喜欢跟哪个待在一起,还用得着她说吗?
只要崔莹心中笃定,她能够承宠一次,就有把握在后宫一路扶摇直上。
两人便就这么留在了后宫。
刚开始还好,安安分分的。因为回去之后缓过来,都十分笃定自家长辈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们在宫中受苦,定会想办法将她们救出去,便对入宫为奴没什么抗拒。
陈思吟给她们安排的差事,又累又重又辛苦。但住的地方十分偏远,别说梁苏暮,就连宗月后来都没看见过她们。
没过几天宗月就全然将二人忘到脑后了,毕竟她也以为两
人的父亲会救她们出去,不可能放任她们一直在宫中当奴婢。
可事实上呢?这两人的父亲,根本就不敢对此置喙什么,别说救二人离宫了,连跑到宗月跟前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不消有人提点恐吓,他们的胆子恐怕比针眼还要小,也不知道是怎么跟着梁苏暮做事的。
原因无他,在听到宗月让他们的女儿入宫为奴那刻起就傻了眼,他们不似孟琪和崔莹,是一直都知道宗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