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月对着屋中唯一一张床发愁。
难道她真要跟季宁远躺在一张床上?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她怕她半夜忍不住在季宁远身上捅一刀子。
“宗小姐,”季宁远很快让她打消了这个顾虑。
男人指着那张床,体贴道:“宗小姐睡床上吧,在下睡在软塌上就好。”
宗月挑眉。
“既然如此的话”她顿了顿,就在季宁远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却听宗月话锋一转:“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一惯不会委屈自己,害怕季宁远反悔,立刻抱了被子躺在床上。
季宁远失笑。
他无奈摇摇头,自行去外间软塌上躺下。
外间与内室仅隔了几道帷幔,真要干什么,彼此还是一清二楚。
季宁远清晰地听到里面宗月身体与柔软被料摩擦的声音,黑暗之中,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象宗月现在的样子。
不知她会不会脱衣服
他就躺在外面,应当是不会的吧
不过她翻来覆去这样久,是因为身在异地睡不着吗?还是因为他所以心潮澎湃
季宁远闭眼。
那身体与布料摩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自然也感受到自己身体变化。
浑身发热,某些地方微微昂起了头
不行,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索性坦然又无奈开口:“宗小姐是睡不着吗?”
宗月蓦的睁眼,好奇他为什么突然说话,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外间那人才给她让了大床,她不搭理人家
有点说不过去。
因此她答道:“是啊,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外间的人不依不饶。
宗月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在想我的夫君,端王梁苏暮。”
季宁远瞬间脸黑。
但他不能让宗月察觉自己的异样,只能冷淡应道:“宗小姐此言差矣,天子已经逝世,梁苏年在京都继任帝位。梁苏暮现在是端王,等他到了边境,也该称帝了吧?”
“季家也会称帝吗?”宗月歪着头。
云梦乱局已起,梁苏年既和梁苏暮针锋相对瓜分山河,她不信季家不会从中插一脚。
果不其然,季宁远沉默了。
某种程度上,沉默就是一种变相的答案,宗月也识趣的不再问了。
两人各自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季宁远才听见宗月声音响起:“可以告诉我襄城城主做了什么吗?如果方便的话。”
季宁远叹了口气。
“没什么不方便的。”他答道:“左右不久之后,这件事也会传遍天下。”
宗月无声挑眉。
“宗小姐还记得那五万仁义军吗?”
“因瘟疫被迫起义的岭南仁义军?”
“是。”季宁远颔首。
“岭南是瘟疫的起源地,前些日子才堪堪控制住。但百姓们生活的确辛苦。”
季宁远娓娓道来:“季家打败了仁义军,因都是些贫苦百姓,并未加以严惩,便放回去了。”
宗月对此不置一词。
“不过他们依旧是一股兵力。”季宁远话锋一转,神色骤然冷淡下
来:“仁义军中有一万军,被襄城城主偷偷藏匿了。”
宗月心惊,难怪她一路走来看到季宁远对这些岭南人都不错,偏偏在襄城态度十分冷淡。
世家虽能养私兵,可朝廷允许的数目只有几千人,再有就只能私下偷偷摸摸养了。
这些年季家养精蓄锐、招兵买马,她虽然不知季家有多少兵力,但能肯定,在岭南一带,季家绝不允许除了他们,还有势力拥有兵马。
一山不容二虎,这本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原来如此。”她只能叹息一声。
左右也是岭南的事,她是岭南敌人,对她来说,岭南当然是越乱越好。
季宁远听她语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仅如此,襄城经济繁荣,宗小姐自己也看得出来。”季宁远又道。
宗月点点头,的确如此,襄城经济在这一圈都是排的上号的。
“据我手下人探查,襄城的赋税并不低。”季宁远眼神一暗:“可每年襄城上贡的数目却远远对不上号。”
“襄城有人做假账?”宗月福至心灵,问道。
她如此聪慧啊
季宁远心中叹息一声,羡慕这两个字他已经说腻了。
“应该是襄城团伙作案。”季宁远笃定道。
宗月眉眼未抬,她相信季宁远的能力,季宁远如此笃定,那就应当是了。
所以眼下在襄城是
“你没找到证据?”宗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