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雅当初离开得突然,她的势力心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于没人管理的状态。
明昭帝令皇甫临为太子背锅,导致皇甫临无法踏入京都一步,对这群人鞭长莫及。
也正因背锅一事,皇甫家对明昭帝颇有怨言。然北郡乃云梦经济中心,皇甫家又因世代皇商方到达今天地位,彼此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即便没有面红耳赤的争吵,双方也仅仅维持表面和平罢了。
千堂会刚过去不久,皇甫家主不会为了皇甫雅再来一次京都。
这群人群龙无首,汲汲寻求新的主子。
皇甫家没人管、旧主与皇室和苏家皆有恩怨,他们最终将视线落在了苏嫣然身上。
昨夜她从苏宗白院子离去后,恰巧碰上了苏嫣然去找苏宗白。
但苏嫣然是有目的去的。
她进去不过一刻钟,便衣衫不整从苏宗白院子里出来,神色惊慌,脸颊上还带着失措的泪水,一边逃跑一边嚷嚷苏宗白非礼她。
是的,苏嫣然污蔑苏宗白非礼她,从苏宗白院子里出来后,很快将此事喊得人尽皆知。
父亲大怒,有意遮掩丑闻、着人捉拿苏嫣然。
可等那些人去时,苏嫣然已经不在苏家。
很快,至今日清晨,苏相嫡长子非礼羞辱曾经的太子妃、隔房的妹妹的丑闻,就传遍了京都。
在其中作梗的,正是皇甫雅留下的那部分势力。
他们一面将苏嫣然从苏家带出来,一面将此事传的天下皆知。
毫无疑问,这是苏嫣然的命令。
但苏嫣然想做什么,没有人知晓。
“小姐。”晚晴走进来:“玳瑁来了。”
宗月抬眼。
玳瑁进来先是行礼,而后道:“今日的事想必主子也听到消息了,但还有一件事要令主子知晓。摄政王刚入狱的时候,苏嫣然去找过王爷一趟。”
宗月眉心猛地一跳。
她下意识抿唇,想起了前些日子梁苏暮说的、苏嫣然大半夜跑去摄政王府勾引他。
而他刚入狱苏嫣然就跑过去,两个人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她已经用皇甫雅的死警告了苏嫣然,行动未曾遮掩,苏嫣然肯定知道是她,也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皇甫雅动手。
可显然效果不大,苏嫣然竟依旧如此肆意轻狂。
宗月忽的嗤笑。
“眼下摄政王在牢中,双方对峙中苏家已隐隐占了上风,这个时候苏相嫡长子出事,对苏家是致命的打击。”玳瑁又出声道。
经历一年的磨炼和宗月有意培养,玳瑁的目光已放得很长远。
“何况对付苏相嫡长子的也是苏家人,比任何人都更有说服力。”玳瑁眉宇轻皱,担忧地望向宗月:“主子,您确定,摄政王与苏嫣然当真没有关系吗?”
京都舆论已经出现一边倒的趋势,若非苏家势大,早就有人向苏家门口扔鸡蛋了。
不管太子是不是休了苏嫣然,她都是曾经最风光的太子妃,毋庸置疑。玷污苏嫣然,等同于在云梦皇室头上动刀
何况梁苏暮风风光光班师回朝时,民心振奋鼓舞,苏宗白却在城门口强逼梁苏暮入狱,也因此受到或多或少迁怒。
无数民众请愿,要求朝廷严惩苏宗白。李恒很迅速反映过来,召集百姓,像当日要求明昭帝严惩太子一般写下万民书,于今日早朝呈给众人知晓。
苏相铁青着脸将此事压下,可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事。
苏嫣然身为苏家人,却突然倒戈对付苏宗白。一介女流,能在苏家大本营逃脱。甚至李恒为何会反应如此迅速,中间都大有文章。
他的主子,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吗?玳瑁有些忧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宗月略微颔首,抬眸,神色平静:“但是不可能的,我相信摄政王。”
“苏家大房与二房本就有嫌隙,苏嫣然与苏双双感情极好,兄长当初将苏双双交给摄政王,由此招致了苏嫣然的恨意。”她解释道:“苏嫣然能有今日行为,也在意料之中。”
“更何况,当初原本是苏双双算计了我,摄政王为我撑腰前往苏府,兄长彼时也对我极好,在听闻苏双双犯下的事后,不假思索将她交了出去。”
“所以,要说这世上苏嫣然最恨的人。”宗月定定望着玳瑁,吐出几个人选:“一定是兄长、摄政王和我。”
“至于她最有可能与谁勾结”宗月微挑眉,讥嘲道:“自然是岭南季家少主季宁远。”
闻言,玳瑁面上忧虑
没有丝毫缓解。
如今局势,北郡皇甫远远避开这龙潭虎穴,岭南季家隔岸观火。苏家与摄政王一片斗得你死我活,苏嫣然更是在其中大大地添了把火。
若说苏嫣然与季宁远勾结,就意味着,在苏家与摄政王斗争激烈之时,还有一头随时会咬人的猛兽在虎视眈眈。
这对他们而言不是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