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郡主为何又在皇宫?”季宁远反问道。
宗月这段时间也算在京都大出风头。而平阳郡主不受明昭帝喜爱,在京都也不是秘密。
“季少主何必明知故问?”宗月轻嗤。
季宁远手腕超群,是梁苏暮劲敌。若说季宁远不知她这一个月都在皇宫,她是不信的。
“一别许久,郡主还是这样直爽的性子。”季宁远轻轻挑眉,眸中带有些许兴味。
直爽?宗月嘴角一抽,深觉季宁远有病。
凡认识她的人,谁说得出她是直爽性子?
“不敢与季少主攀关系。当初季少主送我的大礼,我还铭记在心呢。”宗月冷笑一声。
季宁远哈哈大笑。
他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物,骤然开怀大笑,晚晴瞧着他的侧颜,不自觉看呆了去。
季氏宁远,人间姝色。
“礼尚往来,若郡主想,随时跟在下回礼。”季宁远吐出的话狂妄无比。
算一算,二人每一次见面,宗月都深深被他算计。
第一次云方客栈他算计宗月和梁苏暮起嫌隙。
第二次王家宴会他算计宗月名声尽毁。
第三次云城他算计明月阁被联名辱骂。
第四次他巧妙算计令梁苏暮以为宗月失去清白。
算算,宗月在他手底下打胜仗的时候可不多。
闻言,宗月只想啐他一口。
奈何此处是御花园,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视之下。
“季少主大可好好等着,礼,是肯定要回的。”宗月起身:“季少主有要事在身,我就不与您
叙旧了。”
说罢,她领着晚晴扬长而去。
在御花园欣赏风景碰见季宁远,真是晦气。
季宁远遥望她的背影,神色微顿,但笑不语。
直至宗月身影离开他的视线,他这才转身,向德贵妃宫中走去。
父亲嫡妹,他的姑母,季家女德贵妃。
“不知二姐姐去哪了?”宗冉见宗月从外面回来,冷着脸问道。
宗月眉眼未抬,直接从她身边过去。
“宗月!”宗冉气急败坏:“你该跟我行礼,怎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宗月斜眼睨她。
“良媛娘娘啊。”宗月轻声唤道:“还记得你第一次叫我行礼的时候吗?”
宗冉脸色微变。
“或者说得再具体一点,我入宫后,您第一次叫我行礼的时候?”宗月又问道。
她舔了舔嘴唇,笑笑。
宗冉第一次要她行礼,有梁苏暮来撑腰,姑且不论。
她当时被明昭帝强行召入宫中,明昭帝又拿治梁苏暮罪要挟她,令她不得不留下。
宗冉为了彰显与她这个姐姐关系有多么要好,从来不让她行礼。
直到有一日,宗冉突然要她行礼,言辞恶劣至极,她自然不会照做。
而后宗冉突然后坐在地,双手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又痛苦。
她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拿腹中孩子嫁祸她啊。
可惜她本就懂医术,怎么能让宗冉嫁祸的了呢?何况宗冉将肚子里的孩子看护得跟眼珠子一样,那孩子一点事没有。
最后的结果,是明昭帝为堵住悠
悠众生之口,褫夺了宗冉封号。
眼下,宗冉也只是一个冉良媛了。
此刻宗冉再次要她行礼,也不知道她打了什么算盘,又做好迎接她报复的准备了吗?
“你!”想到上次,宗冉就暗恨。
她不喜欢宗月,明昭帝更不喜欢。她陷害宗月,本也是明昭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谁知道宗月竟然会医术!
明昭帝褫夺她封号,根本不是因为她陷害宗月,而是她没陷害成功宗月!
想及此处,宗冉倏地变脸,不知想起什么,笑眯眯道:“明日太子妃设宴,特地让我来询问二姐姐,不知二姐姐可要去?”
她口中的太子妃是苏嫣然。
太子被永久禁足东宫,皇甫临被赶出京都,皇甫雅日子自然不好过。
可如今梁苏年风头正盛,苏家盛极一时。东宫之祸,丝毫没影响苏嫣然半分。
她还是京都最受贵族女眷推崇的太子妃。
宗月略微抬眸。
虽不知宗冉为何跟苏嫣然关系好起来,不过两人的确来往频繁。
仿佛是一夕之间的事。
“我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我只是一个郡主,该良媛娘娘去才是。”宗月讥讽道。
“哦不对!是我忘了,良媛娘娘身怀有孕,去了宴会若不小心,恐伤皇子啊。”
宗冉脸青一阵白一阵。
可为了将宗月邀请过去,她也是拼了:“那次是我鲁莽,还请二姐姐原谅妹妹。只不过太子妃设宴,京都但凡有点名望的
家族里小姐都要去,妹妹也是为姐姐考虑。”
毕竟宗月及笄都一年了,婚事还没定下。前些日子与皇甫临解除婚约,婚事就更难了。
宗冉眸中闪过一抹不怀好意。
“我可不是陛下的妃子。”宗月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