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睁大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道凌厉而暗含杀气的羽箭就这么破空而来,带着必折的决绝,穿透她的窗户纸,直直向宗月射来,最后定格在宗月耳上一寸,箭风还削去宗月几率秀发。
宗月猛地顿住,片刻后霍然起身。
她大踏步推开房门,向宅院门口追去,匆忙中只见到一抹衣角,歹人很快无影无踪。
她小腿肚子隐隐颤抖,死死咬住牙,一言不发!
梁苏暮带她来的突然,她并未跟自己的属下。而梁苏暮走时又带走了卫一和司水。假如此刻有杀手降临,她命休矣!
杀手!
宗月忽的想到什么,又急匆匆跑回屋子里。果不其然,方才那羽箭之下,正静静躺着入墙三分一封信!
宗月神色凛然,上前,似有预感,凝重地取下信来。
她一目十行将信看完,已经是目眦欲裂!
她的长兄,出事了!
难怪梁苏暮临走时不肯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的长兄危在旦夕,她如何能在这方寸之地安寝?
宗月瞬间手脚大乱,慌慌张张如行尸走肉收拾东西,直奔苏家而去。
-
时间退回到一个时辰之前。
梁苏暮带着卫一和司水向苏家赶去。
只是在必经之路上,前方隐隐绰绰出现一群黑影。
梁苏暮凝眸,抬手,示意身后的属下停下。
卫一和司水不动声色护在梁苏暮两边。
听得他们过来,那几道黑影转身。
个个儿是一袭黑衣蒙着面的杀手,举起泛冷
光的剑向他们刺来。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比起这些杀手,当初在海上刺杀宗月的那群人不知有多温柔。
当然,二者的差异只是因为目的不同罢了。
海上那群杀手,目的只为圣旨。眼前这群杀手,却是要梁苏暮死。
月黑风高夜,杀人祭天时。
梁苏暮咬牙,凭以一敌百之势,生生在众杀手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只是来祭拜生母,就连带宗月来都是一时兴起,可想而知他根本没带多少属下。
眼前的杀手却是报了必死的决心来的,人数众多,武功招数深不可测,又个个出手狠毒。
梁苏暮持剑的手根本不敢停下。那群杀手前赴后继,竟是以车轮战的招数,一定要他死。
“王爷!”司水在雨中目眦欲裂,袒护在梁苏暮身前:“王爷,你快走,属下为您垫后!”
今日先是苏宗白与太子起龃龉,而一向打不过苏宗白的太子竟将苏宗白刺伤。
如今王爷去苏家的路上又碰见如此硬茬的杀手。
京都盘踞的两大势力,竟在一夜之间双双出事。
司水和卫一不懂政治倾轧,可就算是用脚想,都知今夜之事不简单。
如此恶劣的境遇,他们绝不能将王爷留下,也绝不能将王爷被杀手所伤!
司水眼中决然一闪而过,见前方刀光凛冽,猛地咬牙,冲过去扑在梁苏暮身上,生生为他承受了致命一击。
“司水!”梁苏暮悲吼道。
他震惊地望着身中数剑,倒在自己
怀里的司水。尚来不及反应,下一波杀手便蜂拥而至。
梁苏暮无法,只能将司水暂时放在地上,周身杀意顿起向那群杀手走去。
他的剑与地面摩擦,发出嘶嘶的声音。在这凶猛的暴风雨之夜,竟出奇地刺耳发响。
许是那杀气太过令人惊惧,他面前的杀手一点点向后退。
梁苏暮冷笑:“这个时候知道退了?晚了!”
他主动朝杀手们冲去。
杀手们先前眼中已有惧意,可抱着死命令来,此刻无法,又只能被迫列阵。
梁苏暮眸中杀意升腾,面上始终噙着讽刺的笑容。
他自战场的血海刀山上走出。当年他上战场杀死第一个敌人时,这群杀手还不知在哪里喝奶呢!
就凭这几个人也想留下他的性命?休想!
他愈战愈兴奋,整个人几乎与剑融为一体,身影隐约开始模糊,不断在杀手中间穿梭。
他太过滑不溜秋,杀手们被他不停地换位整得心烦气躁,可又浑然拦不住他,也预测不到他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只能就这么被动挨打。
那头,卫一见司水惨状,双目赤红。他身周也有数名杀手,难以一时脱身。可为了司水和王爷,他只能奋发搏起,终究是逼的这几个杀手走上绝路,喋血自尽!
“王爷,他们似乎是死士!”卫一心惊道。
这几个杀手知晓自己不敌,走投无路,当即咬毒自尽。如此训练有素,只有死士!
梁苏暮将此话听进耳中,也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