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伤多到数不清,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无损的,敢问秦兄,您是怎么活下来的?”
谢长生恭敬的问道。
对于毅力如此坚毅的人,谢长生由衷的敬佩,更想知道他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
到底是怎么样的毅力,能够让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受如此重创,还能够坚持到现在。
“谈不上什么佩服,我只是在等他!”
“我知道,他回来,给我送上一壶酒,等我喝完了酒,满足的上路!”
秦如海淡淡的用手指了指苏宁,微笑着说道。
听完秦如海的话,房间里一阵沉默,他们没有想到,秦如海的意志力竟然是为了等苏宁,并且笃定他回来,再喝一口他打来的酒,再听一听他的声音。
秦如海这一生唯一的牵挂,便是自己的老婆和女儿,世间能够保护他们的,只有苏宁,将他们托付给苏宁,秦如海死而无憾了。
其实秦如海从踏入北疆城的第一步就已经知道,他不可能活着回去的,因为这一步棋是他的父亲,北疆骏王秦烈亲自下的,即使他能够活着离开卓家,也不可能活着迈入秦家的门,因为只有他死了,秦家才有发兵的理由,才能够名正言顺的踏灭卓家。
而他的所有寄托全部都放在了苏宁的身上,这一生连自己女儿的面都没有见过,只能请求苏宁,代表自己,去看看自己的女儿,看看和他长得像不像,但最好还是像她娘吧,只有像了她娘,才是个美人胚子。
无数个夜晚,秦如海都是对酒当歌,思念妻女,这些年漂泊他乡,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也可能只有在梦里,秦如海才能够和自己的妻女团聚,享受那一星半点的温存。
他犹记得,那一年大雪封山,车马难行。
秦如海蓬头垢面,几天没吃东西,手里只有一个装酒的葫芦,路过筑苏别苑,无巧不巧的遇见了苏宁。
“嘿,小破孩,去给大爷打点就来,大爷教你弹古琴!”
小破孩结过装酒的葫芦,很快就进入筑苏别苑,不一会儿,装满酒的葫芦就被送到了秦如海的手里,旁边的塑料袋里面还有好几个肉包子。
这酒便是杏儿黄,让秦如海一辈子都不能忘却的味道,秦如海一边喝酒,一边吃肉包子,吃着吃着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了出来。
他流泪并不是因为有了酒肉,而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间,竟然还会有人不在乎他是一个乞丐,不嫌弃他的满身破布,不念及他的满目疮痍,不伸腿踹他让他滚得远远的。
而是送上一壶杏儿黄,和几个肉包子,让他可劲的吃,可劲的喝,然后拖着腮帮子蹲在他的身边,时不时的问他够不够?不够再去给他打酒,给他拿肉包子。
酒足饭饱,秦如海也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古琴拿出来,让小破孩随便触摸,并给他讲解音律,讲自己曾经的过往,将世间发生的大事。
小破孩一点就通,天赋惊人,着实将秦老头吓了一跳,但也坚定了他教导苏宁的决心。
两人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