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司晋言的意思,这场战役另有蹊跷,通敌叛国,他们不仅没有查出,还给了那人高官俸禄。
皇上是天子,天子岂容得下欺骗,不然也不会有欺君之罪足够丢失性命,甚至于严重到满门抄斩。
皇上看向司晋言平静无波的黑眸,哪怕自己情绪起伏变化,他也总是那么漫不经心。今儿是觐见,也仿佛是早就预想得到。
自己的父皇,真是给了他天大的本事。
两人之间静默不言,天子知晓,司晋言已经想退下了。
也的确如此,今儿的证据牵连甚广,丞相不轨之心究竟如何他不在乎。重要的是,若事实成真,那就说明了这么些年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是为蠢。
因此,处理那两件事才显得迫切。
可皇上总觉得,很多话今儿不说,错过了这村可能就没这店。情绪也在,感情也酝酿得当,不如一同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省得留遗憾。
证据又不会长腿跑了,司晋言会。
皇上又瞅了瞅司晋言,主动吐露起了心声:“司晋言,朕似乎从未对你说过,朕很是羡慕你。”
哪只是羡慕,简直是嫉妒,嫉妒父皇对司晋言爽朗宠溺的笑,嫉妒司晋言从小便天赋异禀,武功谋略连父皇都自愧不如。
明明都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不仅没有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甚至司晋言还夺走了父皇的全部宠爱。
他怀疑过,是不是司晋言才是父皇的亲生皇子。然而并不
是,大将军成亲之后,父皇甚少去将军府,况且司晋言与父皇相貌并不同。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成功让司晋言侧头感到莫名。
司晋言的印象中,天子眉宇之间总是带着愁苦,幼时跟人一同长大,眼前人算得上是朋友。
羡慕自己,这有何羡慕的,多少人看着龙椅的眼睛都是发红的。况且他看得清楚,这皇位,眼前人谋划了很多年。
“何时?”何时羡慕自己的。
跪下说惶恐,这是正常人听到皇上所说之时的反应,天子有句话说得对。司晋言的骨子里,就不知尊卑。
而这态度,是太上皇亲自培养出来的,并且给了他实力让他能这般傲气。
司晋言怎知羡慕的滋味,虽记忆中一生都在偏远之地,非京城的富饶。可权贵人家,锦衣玉食,还乐得逍遥自在。
天赋这种东西有,所以学什么都学得快,也不懂得为什么招式那么浅显,那些人还得苦哈哈背个几来遍。
至于被安排的耍刀弄枪,更是往他爱好上撞。说来忏愧,只有在战场上的血腥和杀戮,或者是战胜后场上的烈酒和赛马,才能让司晋言觉着原来是活着的。
正是因为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打仗,大多时候是为守城。司晋言会觉得每一天都是格外的长,灰蓝色的天空,光秃秃的城池,永远都是这样,日复一日。
当然,他人在京城也一样,四四方方的城墙,繁琐娇作的礼仪。司晋言以为,
人人都这样,顺着本能忙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