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来单枪匹马的司星澜果然脱掉了脸皮这种东西,也不知何时学到白锦兮这般高超的演技的,愣是憋的小脸煞白,“楚楚动人”,成功让院首跟着他走。
如此,白锦兮便知道机会来了。她更是不敢大意,都冻了这么些时辰,可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那漆红的门被预见性地推开,来者步履并未刻意放轻,佛头清刻杭绸鹤氅上不知从哪里沾染了红梅。
他缓缓合上了门,挡住越渐放肆的冷风,然后才不急不缓走到床前。双手置于身后,他就这样低着头,静静注视紧闭双眼的秦秉文。
这个姿势没有保持多久,背着的手垂落在两侧,后有伸向穿上毫无意识的病人。
白锦兮双眸森寒,抓着披风的葇荑用力到指尖泛白。她紧紧盯着那人的动作,那只手细长且骨节分明,是被金珠瓷玉养出来的。
也是那只修长的手,捻着蜀衾被,微微往上提了提,刚好盖在秦秉文的鼻尖处。过程没有丝毫踌躇,那操作是叫自然而然,连心虚这般好的传统美德都没在他身上表现。
他松开手,五指并拢,隔着被子按在了秦秉文鼻口之处。终是下手,还选择捂至窒息这样不需借助外用工具的手段。
那人刚用力按下,手腕处便被一物重重打下,整个趔趄一步。他捂着手,不可思议地看向房梁之处,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提示着他的焦躁不安。
“谁?出来”,他
薄凉的声音加大,看着房梁的眼神死一般漠然。
屋内没有动静,他又下意识望向床上。看着那沉睡而不知周围如何汹涌的病弱,他心生一计。向来温润的眉眼染上犀利,向白纸刹那之间倒上满满的墨水,令人心中一颤。
他从袖口中拿出一尖锐的细刀,直接向昏迷不醒的病人刺去,来一招栽赃嫁祸。
可惜迟了,只听“叮”得一声,那只露一角的刀尖便掉在地上,紧接着,他的手腕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被刺中的他闷哼一声,看着那枚镖刺进了腕心,鲜红的血从中流出,那白皙至血管分明皮肤被覆盖。
他怒气更甚,捂着伤口处不使得流速那般快,眼中阴鸷,咬牙切齿低吼:“给我滚出来!”
“穆知南”。
清冷生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不出那人的态度,却很飘渺,以至于淡漠。
他发狠的表情骤然一顿,瞳孔大到极致,转换成无措,惊慌。那钟灵秀气的脸骤然褪去血色,恐惧到唇至颤抖。
穆知南僵硬着转过身,对上那被白色毛貂包裹着的女子。那双狐狸眼清醒透亮,淡漠地看向自己,嘴角下掩,平静到让他觉得压抑。
“小师妹,你来得正好,不,你快出去,这里有杀手。”他立马调解了表情,惊魂未定的焦急模样,演技甩白锦兮能有半公里。
白锦兮看着大师兄走向他,还不顾疼痛的右手直接抬起厚重的衣袍挡在她的脸上,呈现
保护她的姿态。
白锦兮不知道该是用不到最后关头坚决不放弃的优秀品行来夸他,还是说这人是在垂死挣扎,做无用功呢。
她语气无丝毫起伏,和往常一样的调调,“师兄,从始至终,我都在屋顶上,盯着进来之人的一举一动。”
气氛一瞬间全部死寂,女子未拂开男子伪装着的好意,任由衣袖挡住她全部的视线。
良久,那人的手仿佛失去的全部的力气,耷拉在身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