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是完全不够用的。

秉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月老心态，他没派人去寻，只是让人在那里等，自已选择了先回府。

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可是，季九莲望了眼窗外那渐渐暗下的天空，这时间似乎也太晚了点……

东厢阁，季九莲惦记着的九方灵萱早已回来，换了一身衣裳，正在对镜梳妆。

“公主，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奶娘站在九方灵萱身后，正在为她顺着发，看着铜镜中柳眉杏目的娇人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镜中的九方灵萱，似乎是还沉浸在与徐幕凡幽会的甜蜜余韵当中，自红唇边晕开的笑，半丝遮掩都无，或者说，就算是她现在要故意遮掩，也难以遮掉半分。

“奶娘……”闻听奶娘自称老奴，九方灵萱未察觉异样，只是嗔怪的在镜中看了她一眼道：

“灵萱自小是您带大的，您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还有，您可是灵萱的奶娘，可别再乱用自称了……”

九方灵萱的话让奶娘心中颇为欣慰，那脸上的愁色这才少了些：“公主对奶娘的好，奶娘都记在心里，但是，君臣之间，终究有别。”

“公主，有些话虽然不是奶娘我这个身为下人的人该说的，但是正如公主所说，您是我一手带大的，奶娘斗胆，一直将您视作自已的亲生孩子般，一些为你好的话，纵然是冒死，我也不

得不说。”

“您与那徐公子相恋，若是男未婚，女未嫁，你俩两情相悦，公主你痴心于他，奶娘倒也只愿您幸福，但如今，您已嫁作人妇，而且，驸马爷纵然是知道了您心另有所属，非但未责怪您，还处处维护您，体谅您……”

“凭心而论，老奴真的觉得，驸马要比那徐公子好上百倍，对您，也要好上百倍……”

九方灵萱脸上甜蜜幸福的笑容，在奶娘这一番语重心长当中慢慢的消失：“奶娘，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徐郎他对我也好。”

“而且，正如你所说，九莲他已经知道了我心中另有他人，他已经与我把话说开了，他对我的好，也只不过是基于我是公主，不得不对我好，仅此而已。”

最后一句话，九方灵萱说得格外的笃定，就像是已经看透了季九莲的内心才说出来的一样，全然不似最初之前，奶娘与九方灵萱谈论这个话题时她的样子。

奶娘见着，还欲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看着九方灵萱脸上的神情，又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到最后，只好无声的摇了摇头，默默在心中叹气。

她的傻公主啊，若是那徐幕凡当真爱她，又怎会因为未能高中而不愿娶她？虽然若是科举之上是他高中，他肯定会娶，但事至如今，他分明不过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糟了！”奶娘正独自叹气，九方灵萱却忽的低呼出声：“我忘了与九莲的约

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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