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一眼捕捉到,当即嗤笑了起来,指着那大哥就乐:“那边那个,你不是来讨公道的吗?受了什么怨,遭了什么罪,倒是说啊,人家那是好心好意给你们送点心垫肚子的,不是给你们饱肚子的,别只光顾着吃啊。”
“我那是仗义执言!”那大哥没好气的反驳完,眼见着面前的黄澄澄的杏肉脯就要没了,连忙伸手拿了一把在手里,抢完之后,瞥了季九莲一眼,憋了半晌,憋出来一句:
“我没有来过云来客栈,我就是路见不平,帮别人助威的。”
虽然但是……就当是路见不平,当帮别人助威的吧。
这么一想通,那大哥就一副索性豁出去的样子:“你们要问,就问他们吧,反正,反正不关我事。”话说完,他就专心致志的跟人抢起了吃食。
这云来客栈不愧是云来客栈,随随便便一壶茶,一包子零嘴,都要比别的地方的好吃,难怪背后那人只能用这些个腌臜手段来搞事情,这要明面上抢生意,谁比得过?
“我也没在云来客栈住过啊,我就是看着他们都在这喊,我就凑下热闹,正好最近这日子过得不顺畅,喊两声泄泄火。”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开了头之后,那些闹事的人嘴巴倒也没有之前闭得那么紧了,可是一个一个问过去,问了大半的人了,结果没有一个跟他们前来闹事的核心——讨说法,沾边的。
“泄火?闹着玩
呢?他们这是把云来客栈当什么了?冰窑啊?日子过得不顺,心里有火的就跑这来喊两嗓子,撒撒泼?真是,真是……”九方子夜被他们一个个讲出来的那原因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边骂,一边还不忘抓着那一条条的东西往嘴里塞。
这东西黑紫黑紫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条条,酸辣酸辣的,一种奇奇怪怪的味道,他总觉得也没那么好吃,可不知道怎么,就是停不住嘴。
那问话的兄弟更是笑了:“你们这原由,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呢,人家季九少拿了那么厚一叠纸在那,总不会闹了半天,人家都让你们说了,你们一个个的数过去,却一个字,一件站得住脚的事都说不出来吧?”
眼看着之前闹得,恨不得给整个忘城人表演一个天翻地覆的这群人,现在越来越站不住脚。
本只是见到有吃的,有热闹可占,悄悄摸摸混在这一堆‘苦主’当中,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看热闹的人,看着看着戏,吃着吃着东西,也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剩下的那一半人呢?苦主赶紧站出来呗,人家季九少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还有大家伙都在这看着呢,到底云来客栈对你做了些啥不公平的事,赶紧说出来,就别搁这堵着街了。”
“……”又是一阵沉默,甚至都超过了季九莲刚刚那番话出口时的安静。
“这位兄台
说得不错。”季九莲笑道:“若是乡亲信不过我这空口无凭,又仰或是怕我‘位高权重’,‘以权压人’,这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人看着听着,给你做着凭证,保驾护航,我总归是不可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季九莲’这三个字可以说是已经响彻底了整个忘城,而与之而来的关于他的‘只手遮天’,‘目中无人’,‘以权压人’,‘妄顾人命’……论一个奸臣恶贼是如何养成的字典一样的所有恶词恶语,也同样都是名声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