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莲真想把话给他怼回去，又不是在这里拍广告。

但看着九方煜那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季九莲又忍不住心疼。

他直接转身，端起了床头放着的那碗黑乎乎的药。

中药本就有一股奇奇怪怪的气味，冷了更是不好喝又不好闻，光是想着入喉的滋味，季九莲就觉得嘴里的唾液在疯狂分泌，整张脸都不自觉的往一块扭曲。

他捏着鼻子，仰头直接一口干了，刚刚还有些不甚清醒的脑子，瞬间像是被喂下了十吨薄荷脑一样，眼睛都开始迸出亮光来了。

提神醒脑，传世精品！

“好了，药我喝完了，现在可以安心躺着了吧？”季九莲将碗底露给九方煜看，好看的一张脸不受控制的被嘴里的余味苦得皱巴在一起。

九方煜本还有些头晕难受，见他这样子却忍不住有些想笑，伸出手将季九莲往下拉了拉，然后变戏法似的一翻手心，空空荡荡的手里变出了颗糖来。

“又不是小孩子了……”季九莲嘴上嘟啷着，可是手却半点没有犹豫的伸过去将糖拿了过来，一口吃下，三两下就嚼碎了，又在那扒着九方煜的手：“还有没有？”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九方煜正失笑，房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推开，胖老头也不知道

是误闯还是故闯，双手捂着眼睛，指缝开得特别大的在那里念叨。

季九莲一听到这声音就是一挑眉，本以为是净空，结果一回头，只看到个白白胖胖，样貌陌生的富贵老头。

“哟，看贵客这精神头，可是大好啊，老夫这医术果然不错。”

季九莲：“……”

得了，就是净空没跑了。

季九莲点点头，颇具深意的道：“净空大师哪日不想当和尚了，靠着这个手艺，也是能饱腹安生的。”

本还笑意盈盈的净空：“……”他之前还说过九方煜可以学一学医术，到时候可以上季府讨口饭吃，没成想这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果然是因果轮回，一报还一报，苍天谁也不偏颇。

“季九少果然是慧眼如炬，贫僧伪装至厮，竟还是叫你一眼看透了。”

季九莲忙道：“哪里哪里，净空大师谬赞，实在是大师气质独特，面相虽改，气质却已入血附骨，实在非常人所能及。”

净空一愣，旋即笑得一张富气满满的脸更跟个喜庆的弥勒佛一样，连连道：“季九少不愧是能当上文武状元，尚公主的人。”

“就这如山如海的满腹才学，善于发现美和真相的眼睛，如雪莲般，沾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行，纵是今日不夺文武双星，他日也是星光大绽，蟒袍加身，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本意只是想隐晦的内含一下净空的季九莲：“……”

看看，这就是属于这位得道高僧

的，独一无二的气质——丝毫不会怀疑自已的盲目的自信，简概为‘厚若城墙的脸皮’。

然而尽管季九莲在心里小声吐糟，嘴上却是张口就来：“不敢不敢，净空大师过誉了。”

“如净空大师这般的，入世俗却超于世俗，沾凡尘却高于凡尘的，早以超脱于肉眼凡胎所见之佛，才乃为佛中舍利，才是为真正的得道高僧。”

净空：“谬赞谬赞。”

季九莲：“彼此彼此。”

净空：“哪里哪里。”

“……”

两人你一言来我一语，你一揖来我一揖，越说越是笑容满面，越说越是和和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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