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男儿本无泪,只是未到泪奔时啊!
龙飞此刻的内心,已经奔溃,这个女人将生存的机会给了自己,她却无法苏醒过来,他们相识十年,一直以来,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一份怎样的情感。
但她,甘愿为自己赴死
他无法想象,她要是无法苏醒,龙飞将如何去面对自己,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内心。
世人常说,人世间最悲莫过于子欲孝,亲不待,但欲还恩,无从还起,这种悲情,又何人能够体会。
龙飞轻轻握着钟云纱的手腕,微微闭上了双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望着钟云纱的面容轻轻一笑。
“还记得十年前吗,我们第一次相见,那时的我,怎样看你都不顺眼,而你,怎样看我都不顺眼。”
“从我进入钟家的第一天开始,老大就把我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对你这个亲女儿都没有我这么好
“你可不能睡啊,你忘了吗,我还欠你一碗粥”
“我现在就去熬给你喝,只要你醒过来,无论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打我,骂我,任凭你发落,我只求你,醒过来”
望着钟云纱的面容,龙飞轻声开口道。
他们,不是恋人,也不是爱人,但是他们彼此的经历,有着太多太多的回忆,他们有着太多的共同点,甚至身份,地位,都那般的相像。
也许,这就是知己吧。
龙飞轻轻将钟云纱的手腕缓缓放在了床榻之中,随即缓缓转身向着厨房而去,但他都没有丝毫注意到,在龙飞刚刚转身的那一刻,钟云纱被龙飞轻轻放在床沿的手腕微微抖动了一下。
很快,龙飞手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粥缓缓走入了房间之中,他轻轻的坐在了床榻边,用调羹轻轻舀起一小调羹,随即轻轻吹了吹,缓缓的放在了钟云纱的薄唇旁边。
龙飞用手轻轻撑起钟云纱紧闭的薄唇,随即将调羹之中的小勺燕窝汤轻轻放入钟云纱的嘴中,不过燕窝汤刚刚放入她嘴中,很快却顺着钟云纱的嘴角缓缓流出。
显然,此刻的钟云纱身体机能已经全部丧失,甚至连喝下燕窝汤都已经无法去完成。
此刻的她完全就如同植物人一般,除了仅存的微弱呼吸,在她身上,似乎已经看不到了任何一点活人的征兆。
龙飞将调羹轻轻放在了碗中,望着躺着的钟云纱温柔一笑:“多大的人了,喝完粥都还要人喂”
随即将碗中的燕窝汤轻轻泯了一小口,缓缓俯身,轻轻撑起钟云纱的薄唇,这一幕,在那北上之漠之中,为了救她,龙飞已经做过了一次。
“你要是不醒来,我就一直这样喂你。”
“我记得,你是最爱干净的,最讨厌我的”
龙飞继续轻轻泯了一小口燕窝汤,轻轻的放入了钟云纱的嘴中,不过此刻,龙飞望着钟云纱一旁的手腕,脸色瞬间一喜。
只见钟云纱此刻紧闭双眼,呼吸微弱,不过此刻她的手掌的指尖微微触动,显然,她的身体已经有所反
‘我就知道
“你是谁,你是钟云纱,你怎么可能会是植物人,你还要征战沙场,你怎么可以忍耐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自己”
“你还有大好年华,怎么可能在这床上躺过下半生”
龙飞轻轻握着钟云纱的手腕,喜极而泣。
“哭什么,这么希望我死?”
少许,一道极为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打断了龙飞一切的思绪,听到这道声音,恍如那久旱之中的一抹甘露的一般,龙飞木讷的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