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春已深(1 / 2)

第四十四章

春已深

东应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舌尖仍在她脖颈上舔舐,并且往下移动,然后在她左乳侧上的一颗小痣上咂了一口。

东应心情郁结,虽然他故意施苦肉计,让自己着凉,但外冷内热,加上那十板笞伤,病情来势汹汹,却也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前后不过两个时辰,他居然头重脚轻,脑袋迷糊地发起热来。

瑞羽赶到他的寝殿时,他已经热得满面通红,嘴唇发干,身上的肌肤烫手,却不见出汗,大夫开了药方,正急匆匆地去煎药。

瑞羽细问了东应的病情,见东应趴在床上已睡着,待要将他翻转过来,略一动被子,却见他露出来的肩颈上有条青肿的印子。她心中大惊,连忙掀开他的被子,扒开他的衣领,只见他背上十道青紫的印子纵横交错,显然他是受了笞杖。

齐鲁等十二州,他是说一不二的至尊,就连太后也不会在这重孙已经长大、主政一方时,还这么教训他,他身上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疑惑之余,瑞羽勃然大怒,回头厉喝:“乔狸!东应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乔狸被瑞羽瞪上一眼,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嗫嚅道:“长……长……殿……殿下……恕罪!这……这是昭王殿下自己……自己……下的令……令……”

瑞羽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俊眉一锁,盯着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乔狸已被瑞羽吓得体若筛糠,瘫软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是真……真……的……奴……奴婢……不敢说……说谎……”

瑞羽见乔狸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怒气稍退,但她对东应这荒谬绝伦的命令却十分不解,疑惑道:“好端端的,东应为什么要下令鞭笞自己?”

乔狸振作了精神,大着胆子道:“这都……都是……为了长公主殿下……您您您……”

瑞羽错愕无比,想了想才猜到其中的缘由,但她还是不敢相信,诧异自问:“我?”

瑞羽和乔狸在旁边说了这么久,床上的东应才稍微清醒过来,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姑姑……”

瑞羽听东应有气无力地叫唤,心里一紧,连忙道:“我在这里,小五,你乖乖的,大夫已经去煎药了!”

东应一直努力想让瑞羽觉得他已经长大,不是那个只会跟在她身后、受她庇佑、围着她打转的孩子。此时此刻,他见瑞羽依旧将他当成孩子一样轻声哄劝,温柔抚慰,眼里突然涌出一股暖流,忍不住抓住她的手,低声说:“姑姑,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要不你就还像小时候那样,打我几板子,不要不理我!”

他是她最关心爱护的人,就是她再怎么恼怒,对他的怨愤也是有限的。何况他此时的样子尤其可怜,这么轻轻地一说一哭,早就让她心里酸软一片,连忙道:“小五,这世间除了王母之外,你就是我最亲的人啊!我只说说气话,怎么可能真的不理你?我不理你,我还能理谁呢?你好好地养病,别胡思乱想!”

东应见苦肉计生效,却还怕她只是随口哄骗自己,仍旧抓着她的手不放,喃道:“姑姑,你不生我的气,就在这里陪我吧!”

瑞羽的手被他抓得紧紧的,不免有些啼笑皆非,“好,我在这里陪你。”

说话间,大夫已经拿了治外伤的膏药进来。瑞羽让乔狸将东应上身的衣服褪到腰下,自己亲自拿了药抹在他的伤痕上,然后双掌慢慢地在他背上推拿,将药力化进去。

东应初时吃痛,渐渐地背上的药力化开,挨打淤伤的地方损坏积压的血气被她掌中送过来的劲力推散,他既感到热辣辣的微痛,又有一种气血活泛的舒服,身上的不适感消除了许多。然后他吃过大夫端来的汤药,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只是他仍恐瑞羽弃他于不顾,孩子气地抓了瑞羽衣裳的一角,以防瑞羽趁他睡着的时候走了。

这样的情景,与当年还在京都、他被唐阳景所伤时的情形类似,这让瑞羽好笑好气之余,又不禁心疼。瑞羽也不忍拂逆了他的意,令人抬了张竹榻摆在他的床边,自己和衣而卧,守在这里。

夜已深沉,她倦意涌上,很快便入了梦乡。她潜心学武,郑怀便教授她最精妙的养生之道,因此她的饮食起居皆有规律。如今武艺有成,她只需少量睡眠,就可以抵过旁人整夜的安寝。醒来后,她摸了摸东应的额头,发现东应的热已经退了不少,正表情安详地沉睡,她不愿惊动东应,便又闭上眼睛,以五心向天之势运气,修习早课。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应到身外气息有异,睁开眼睛一看,便见东应一头扑了过来,将她抱住。

她初时以为东应是在向她撒娇,所以也不推拒,任他抱着,偶尔拍拍他的肩膀取笑,“好了,已经行冠礼了,还这么孩子气,也不怕外人看了笑话,快起来!”

东应没有回答她的话,身上的热力却透过她身上的衣裳,直直地传过来。东应含糊地喃了句什么,便紧紧地搂着她的脖颈,唇上的两抹髭须蹭着她柔嫩的肩窝,舌尖不停地在她锁骨上游动,痒得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嗔怪道:“小五,你又不属狗,舔什么,快放开我!”

东应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舌尖仍在她脖颈上舔舐,并且往下移动,然后在她左乳侧上的一颗小痣上咂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