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凌溪回家这里都是必经之路,而我就在这里等着她,如果她现在还没回来,她一定会出现,坐在车里沉闷的等了两个小时,都凌晨一点了,我发现这不是个办法啊,又拿起手机给凌溪发了一条微信:你挂断了我的电话,我就来你小区门口等你,想着见你一面,已经过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我今天还能见到你么?见不到也没关系,我就在这等你,一直到你出现。
信息发出去之后,我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午夜的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偶尔经过那么一两辆车,更像是深夜中游走的精灵,我把椅背调整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角度,按下车窗,任由午夜的风吹进来。回忆起这些年来昆明打拼的,有很多的辛酸,也有不少感动,现在自己开起来一个简单的修理店,期初有点点喜悦,但是喜悦之后,更多的是压力。
小师妹和王胖子、老吴都答应过来跟我一起干,我承诺他们的薪水不会比以前低,但是新店并不比四驱部落那种有些年头的老牌子店,至少人家是有口碑、有老客户的,至少人家涉及的层面更广,就拿进改装件这件事来说,四驱部落可以拿下arb这个牌子的云南区二级代理的价格,我呢?在拿货成本上就比对方高了很多,我再转手卖全国统一价,那我的利润就被无形中压榨了。
再比如,现在这个店只有两个工位,电焊机、等离子切割机这些都是买的便宜的,设备也不如四驱部落的好,我完全是在靠一腔热血去创业。静下心来,才发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手里的烟燃尽,凌溪没有出现也没有消息,我又一次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我承认,我内心深处是如此的在意凌溪的每一个举动,在乎她的情绪,这就是所谓的喜欢么?
拿着手机凝视毫无音讯的屏幕,看着时间一点点前进,我没有给凌溪打电话,这个时间了,她如果在家,也应该是睡着了吧。
车内调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我很少听这种轻音乐,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在梦里我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仍旧是手里拿着扳手,走到一条荒僻的山路,好像身边也没有什么人陪伴,特别孤独的那种感觉,在我的记忆力还有凌溪这个名字,还有她的身影,我记不清她的脸长什么样子,却很清楚她的轮廓,越是努力的想起她的模样,就越是想不起来。
终于,我哭了,丢掉手里的扳手,蹲在路边捂着脸捂着的流着眼泪,像是一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哭的特别无助。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路面……仿佛这一生就此落幕。
听到开门的声音,仿佛有一张白布盖在了我的身上,这一生,就这么结束了么?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梦里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那张脸出现在我面前,她拿着薄薄的毛毯,小心翼翼的盖在我身上,手里还有一张纸巾,她的面容那么清晰,纤细的手试图伸向我的脸。
凌溪见我睁开眼,马上起身,站在车边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不愿意搭理我。
而感觉自己的眼角有点痒,随手擦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脸上真的有眼泪,她手里的纸巾可能也就是给我擦眼泪吧,凌溪穿着一身睡裙,脚上踩着一双拖鞋,此时此刻站在车外面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肩,一副被冻到的样子。
我推开车门下车,把手里的毛毯披在了她的身上,开始凌溪还固执的躲了一下,但是被我拉住了,直到我用毛毯把她包裹起来,她才停止了反抗,站在我面前用一种“很不友好”的眼神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