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卫青秋望着逐渐远去的母子二人背影,哼道:“就算我欠顾凉的,郡主说话也太过分了吧?搞得我们像是来蹭吃蹭喝还不肯走一样,谁稀罕啊!”
“她是郡主,脾气自然大些。”左丘霄笑容淡淡,始终未被此事影响似的,耐心十足:“我们稍后吃了午饭就离开,绝不多耽搁。”
说起午饭来,卫青秋很是不解:“咱们是来送东西致谢的,为什么非要留下来吃饭啊?我方才听得真真切切,你也不想留下的,怎么一眨眼就变了?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否则,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主意。
左丘霄环扫周围,暗暗地朝她摇摇头。
卫青秋也不是不识趣的,跟随对方的视线扫一眼周围——一圈顾府的下人,虽个个低垂着头,但难保这其中没人支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安全起见,她随便挑了个话题,和左丘霄聊起来。这样一来,二人既能打发时间,还能让留在这里的丫鬟有话可听,免得总盯着他们二人的表情看,揣摩些有的没的。
相较于左丘霄和卫青秋,匆匆离开的顾凉此刻可没这么悠闲。
郡主将他带到书房,一进门便是劈头盖脸的叱骂,下人关门不及,几声斥责顺着门缝溜出去,门外的下人听得清清楚楚。
顾凉因此脸色铁青,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母亲要训斥,好歹注意场合分寸!我如今已不是三岁孩童,可以任由母亲在外斥责打骂!母亲多少也要顾及我的面子!“
说完,他一掀袍子坐下,气冲冲的:“母亲突然到访,到底要说什么?现在四下无人,母亲总能说了。”
“你就是个傻的!”郡主亦是气得够呛,前后怒火加起来,长长的染成红色的指甲直指软塌上的顾凉,斥道:“卫青秋招惹了白鹤卫,左家那个将军又被迫留在南山郡,短期内不能返回边关,左家上下无人,无人可求,他左丘霄才主动和我们来往。你呢?非但不将他们赶出去,反而好酒好菜的招待,我看你是被那个妖女蛊得神志不清了!”
顾凉脸上白了一瞬,很快又镇定下来,道:“我知道卫青秋正在被白鹤卫抓捕,上次,还是我救了她呢。”
郡主瞳孔一震,紧接着脚底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她勉强扶住一旁的书架,气得手指止不住的哆嗦:“你、你是存心要气死我!这么多年,我和你爹为你筹谋,帮你掩饰,我们一家三口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非议,这些事情你都忘了不成?!眼下,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竟然要——”
“母亲莫急。”顾凉起身,扶着郡主坐下,顷刻间又变了一副模样,神色坚定,言行稳重。
他道:“白鹤卫要抓卫青秋,并非要杀了她,而是因为她手里有一样宝贝。我宁可得罪白鹤卫也要保住她,同样也是为了这个宝贝。母亲,您是想这个宝贝被白鹤卫得到,还是被我抢到呢?”
郡主眼中闪过迟疑。
“他们既然来了,且局势已定,我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