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2 / 2)

“陛下在这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傅沉故冷静说,望着眼那张俊美过人的脸被盖住,心里踏实了不少。

“你不得戴么。”谢明舟笑吟吟望着,从摊位上选了个仿制青铜面具给人戴上,打量着那张凶巴巴的面具,顿觉滑稽。

走到了大门口,两人都带着古时候的记忆,一身长衣虽然不及那时的华贵,但穿在身上还有几分怀念的味道,再加上两人身姿高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街道里,幢幢花灯打在墙上,散星光。池塘红鲤穿行,莲花灯闪烁,戴着古代昆仑面具的人来穿行——一切美得就像没有宵禁的勾栏夜市。

望着眼熟悉的一切,谢明舟一把拉傅沉故的手穿行在人流中,轻笑:“我小时候偷跑出去逛的夜市,是这般光景。”

傅沉故任由谢明舟拉着,世的记忆奔涌而来,记忆中那个恣意倜傥的人影仍然一身玄衣,腰束缚红带,拉着走在美人如云的街道里。

那时的花灯有多美,已经记不清了,记得那双旖丽的含情目,轻轻一笑就把两侧的姑娘逗得脸红心跳,再加上天生华贵的气质和身份,走到哪都有人驻足。

走到街深处人越来越多,两侧的工艺品店吆喝声此彼伏,糖人,剪纸画整条街都是舟庄的百年老店,被这场活动重新带动了流量。

谢明舟看见一家工艺品店门站满了人,店门装扮清雅,玻璃柜里摆放着精美的簪子,男女款的都有。

正中央是一根青玉长簪,簪头云青龙盘绕,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家店是整条街年份最久的手工艺店,里面的簪子都是玉器真品。”身旁传来傅沉故淡淡的声音,谢明舟侧过头,傅沉故正打量着玻璃柜。

谢明舟脚步顿了下,看了眼傅沉故面具下清冷的眼睛,接着往走:“你怎么知道?”

傅沉故收视线:“以来看过。”

以经常来舟庄看古董,这家店名声极好,来光顾过。

两人走到一处池塘边,谢明舟眼底闪过促狭,拉住傅沉故的衣袖:“阿故。”

“嗯?”傅沉故停下来望着。

“我想吃糖人。”眨了眨眼,“刚刚路过的那家”

上面具下那双惑人的桃花眼,傅沉故眼底闪过淡淡的宠溺:“你在这等我。”

谢明舟目送那道挺拔的人影没入人群中,半晌后,抬步折返。

重新到那家玉簪店,含笑问:“这个青龙簪怎么卖?”

店员望着眼戴着面具的男人一身玄色长衣,挺俊修长,举手投足透着贵气,笑道:“今天的贵客还真多哈哈哈,一眼就挑中咱店里最出名的。这簪青龙簪制作难度极高,我这库存可就剩俩了。”

谢明舟直接买下了一支,放进精致的方盒,揣兜里。

——一眼瞧见,就想买给了。

到街上,一路往池塘边走去,刚刚顾着和傅沉故聊天,现在才瞧见路边挂着的一排花灯,蝴蝶,鱼龙,梨花,烛光照亮着灯壁上的情诗。

姑娘一身华妆,蒲扇掩面来赴一场花灯的约——

阳春三月,谢明舟想来,今天正是古时候的情人节。

以男女盼这天盼了一年,盛装出席,期待在情人节的花灯上相逢。

谢明舟把玩着衣兜里的方盒,薄唇轻勾了下,站在路边等着和的故人重逢。

节日已经步入高潮,远处架了十丈高的大灯轮,巨轮转动,灯火四溅,亮如天星,无数情侣相拥,兴奋得惊呼。

谢明舟很想快点见到傅沉故,但等了快一刻钟,一直没看到人影,下意识摸了下衣兜掏手机,但手机却放在了入口处的抽屉柜里。

谢明舟又等片刻,还是不见人影。

人越来越多,临近十二点,已经有人站在河边点燃孔明灯。

皱着眉头,在人群里转了一圈,人来人往,戴着各色面具的人走过,却丝毫没见色长衣的影子。

再过半个小时节日就结束了,谢明舟急切的来找,喊名字没人应,拥挤的人流近乎挡住了所有的视线。走上拱桥顶看了半天,转过头:“阿——”

声音还没喊出口,灯火阑珊,那人衣如旧,手里拎着袋刚买完糖人,正站在桥头抬头看。

仿佛时光倒转,满街的灯火,谢明舟却看见了一个人。

“你总算来了。”谢明舟松口气问,将拿着方盒的手负在背后。

“人多排了队。”傅沉故眸光闪了下,长腿一迈上了桥。

或许人都跑去看表演,桥上都没什么人,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莲花灯光影交错,环绕着池中两人的倒影。

谢明舟身姿挺拔,负手而立站在桥中央,望着向走来的男人,手里摩挲着方盒,“阿故。”

傅沉故静静走到身边:“嗯?”

谢明舟望着傅沉故清冷的面孔,下意识握紧手里的盒子,“实,从病床上醒来,朕一直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眼的男人总是沉默,但爱意却被藏在了描摹的画卷里,山的书页里,还有那株被封存的药草——

以找寻药草为由,用来安慰沈书行活下去的话,却被沈书行记了一辈子。

“上次说得匆忙,朕想再说一次。”谢明舟目光深邃,从背后掏出精致的方盒,“阿故,朕喜——”

然而盒子没拿出来,傅沉故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支和一模一样的青龙簪,手不由分说覆上来,将玉簪插在的微微束的发间。

谢明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傅沉故垂下眼,长指隔着面具轻轻抚摸眼人脸的轮廓,目光缱绻又贪恋。

失而复得,生死重逢,等了太久。

目光扫过谢明舟手里的款方盒,愣了下,嘴角随即淡淡扬。

“陛下可知道,送人玉簪是什么意思?”

谢明舟眸光轻闪,半晌坦然笑道:“就是喜欢的意思呗。”

傅沉故牵谢明舟拿方盒的手:“那像陛下这般,送两次玉簪呢?”

谢明舟愣住。

满城暖色的灯光映照在傅沉故脸上,浓烈的爱意一点一点倾斜。

“是让我娶你家,陛下。”

“砰——!!”

几声巨响后,远处绚烂的烟花破空绽放,相思的明灯盏盏升空。

鱼龙舞动,火树银花,情诗旖旎,整座城如星子倾落,又美得惊心动魄。

人大为震撼,原来这就是当年明朝最为繁荣的明京城,美人云集,诗人沉醉。

“啊啊啊太美了!这就是大明盛世的光景啊!”

“好想穿明朝看一看当年的风光!”

“古人好浪漫呜呜!”

——于千百年后窥探到当年盛世的一角,所有现代人都心生向往,这里曾是世界经济中心,是大明文化滋养的地方,是生生不息的明京城。

谢明舟完全怔忪在原地,面具后的眼角泪光在闪。

灯火烛天,烟花倾城,沈书行这是以盛世为聘。

都城,舟庄,故里。美到让人落泪。

“好。”

傅沉故望着满城烟花,慢慢摘下了面具,嘴角带着笑意,“陛下刚刚说什么?臣没清。”

下一秒,一双薄唇却覆了上来——谢明舟摘落了面具,以吻作答。

两人在桥上放肆拥吻,吻着这份迟来千年的心动。

“阿故。”烟火过后,四周又沉寂了下来,谢明舟轻轻附在傅沉故耳侧,喘息问,“最后问你个问题。”

傅沉故气息不稳,带着鼻音:“嗯?”

“我最后演的那部戏的男,原型是你么?”谢明舟轻声问,已经看完了刘导走访民间的手稿。

傅沉故愣了一瞬。

谢明舟轻笑了下:“阿故,谢谢你。”

《明帝纪事》一页一页在眼划过,被岁月掩藏的秘密被风吹开。

书里记载,沈书行曾经奔波九州,脚步遍布青州,蜀州,凉州而刘导给的走访手稿里,那位民间侠客和沈书行行踪完全一致,一路行善积德,功德无量。

行过九州的每一处,都有一座石碑。

——民间有一侠客,奔行九州,行善积德。

——相比朝代,明王朝的香火在现代烧得旺。

——沈相曾路过我村子,因为采药身负重伤,但还在为我治疗。我村子所有人都感谢,修了一座石碑,来纪念的功德。

——以我的名义捐款?

——以你的名义做善事积德,有不可。

——《惊风》剧本我很喜欢,在一沓剧本堆里一眼就挑中了。

——这个剧本带我走向了奥兰斯,就了我。

原来,九州大地上,屹立着数座不老的碑石,历尽千年不倒。

谢明舟一直以为谢氏的宿命延续到现代才得以破解。

以为重生于现代,是上天怜悯,死后又给了新生。但上天哪有那么多不期而遇。

凡事因果相生,福报轮。

谢氏的宿命里活不过三十岁,但从未真正死去过。

有人为攒尽功德,拼尽全力。

——三千功德碑,换君重生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