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是一个艰苦的年代,对于生活在九十年代农村人来讲日子虽然一天天的在变好,可却不知道以后路究竟是什么。是好?是坏?一切充满了未知。
徐家村位于鲁西南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三四百户的村子密密麻麻紧凑在一起,充分预留出了耕种的田地。
徐家村分为五个生产大队,整个村由村长、支书、会计、各个大队队长组成,而不是像现在村长和支书大部分是一个人担任,那时候的村长也好,队长也好,其实没有多少好处,没有工资,有的只是多几分耕地。
徐家村大部分都是徐姓人家,少部分的孙姓、霍行、岳姓等等。
徐家村祖上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移民而来,徐家村徐姓人最多,村长却是姓孙。
徐家村后街两侧的房屋,少数的土坯房掺杂在砖瓦房中间,一根根的各色各样的长绳被栓紧在大小不一的木桩之上,整整齐齐晾晒着地瓜粉条,太阳的升起使结冰的粉条化冻,滴滴答答的水珠,让本该是干爽的土路多了些许泥泞。
徐家村后街有几家做粉条的作坊,白天洗地瓜打成粉晒干,具体的流程早已记不清楚,唯一记起的就是晚饭以后才开始去拿漏勺去做,一直做到深夜甚至下半夜,还有哪刚出锅热腾腾的粉条放上些香菜,滴上两滴香油,此时却永远吃不到儿时的味道。
“二华妈,你怎么还用凉水洗衣服,多凉啊,晒晒在洗。”端着碗,手里拿着一个馒头的妇女,走进一家小院落。
“嫂子来了,没事不凉,这攒了一堆了,这不天气好,抓紧洗了,正好今天有空都洗了,嫂子今天晚上帮忙听着点动静,俺和他爸还得去打细粉(粉条的土话)”甩甩手上的水,随手在身上擦了擦,拿起身边一个小木凳递给来人。
“你俩也太拼了,没事我听着,有事我去叫你,你听喇叭喊了吗?过几天又该挖河了,要不咱俩去顶几天?”
每过几年的深秋入冬县里都会统一部署将农村的主要河流疏浚一下,一是方便来年开春的灌溉,二是预防洪涝。
徐家村距离黄河不到三十公里,前几年甚至年年清淤,那时候没有机械,主要工具就是铁锹,浅的河底人直接用铁锹甩上岸,深的河底则是分层接力用铁锹甩上岸,一天下来是腰酸背痛,男的壮劳力都累的不行,何况是妇女。
“行,俺是这样想的,过几天打完细粉,晒干的那些也得抓紧卖卖。”
“妈妈!”由远及近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声音刚到就听木门“咚”的被推开。
“咋就你自己,你弟弟哪?”
“说啊!是不是作业又没做,被老师锁教室里了。”赵爱银站起身看着跑的气喘喘的徐增。
“没有,二华子在后面,妈我弟拉裤子了。”徐增喘了口气看了眼旁边的大娘小声对赵爱银说。
“拉裤子?都多大了还拉裤子!”
“我也不知道!”
“二华妈,我先回家了,我家那俩也得回来了。”说完忍着笑意起身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着你弟弟吗?”
“我真不知道,也就今天早晨上学的时候他吃了一个冰溜子,还让我吃,我没吃!”
“又没下雪哪来的冰溜子?”
“细粉下面那个冰溜子”徐增都快急哭了,又不是自己吃给弟弟吃的,是他自己嘴馋。
“人呢?”
赵爱银眼看自己的大儿子又要哭了,真是奇怪了,这个大儿子吧!长的白白净净就是爱哭,二儿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揍二儿子,二儿子还没哭,他老大就在旁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