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这一年的事情比较多,最令人难忘的要数特大洪水,鲁西南的徐家庄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大雨了,像往常一样徐华披着雨衣去上学,路上的积水刚能把脚踝淹没。
“我听我妈说别的庄都放假了,为什么咱们不放假!”徐华披的雨衣是妈妈的,雨衣把徐华整个笼罩在里面。
“谁知道啊!这都好几天了,你家飞进鱼了吗?”徐会打着雨伞跟在徐华旁边。
“鱼?什么鱼?”
“白鲢,我家今天早晨看见院子里好几条白鲢呢?”
“哪弄的?”
“我爸说飞进来的啊!”
“鱼还会飞?”
“我爸说下雨下大了,鱼可以飞起来的!”
“那怎么没有飞我家几条。”徐华第一次听说鱼会飞。
“你看东边的大坑都弄上网了,如果在下雨水都没地淌了。”
“下呗,又管不了,在下大点咱们也可以放假了。”
东边的池塘有人在里面养鱼,年年都养好多鱼,池塘其实并不大也就三四亩大小,因为连续的下雨小沟小渠的水位都快满了,池塘的水都跟路上持平了,养鱼的人家用网把四周包围。
雨越下越大,水越来越多,家里院子里的水都快到膝盖了,农村的房子地基都特别高,水都是朝洼处流,农村的土路上早就水满为患了。
“爸我跟你去!”学校总算停课了,好像是上面通知必须停课,因为农村都是老旧的电线,电都停了,无聊的徐华实在没什么事干。
“你去干嘛!地里都是水,在家玩吧!”穿上雨衣拿好铁锨准备去玉米地里放水,鲁西南的地有好几种土质,有的是沙地有的是淤地,也有半沙半淤的,现在的玉米都很高了必须去地里挖沟去放水,要不肯定会被淹死的。
“我没事干,爸我跟你去。”才不管反对不反对,徐华说什么也得去玉米地。
“嗯好吧!穿上雨衣,走吧!”扔掉手里的烟,徐俊满口答应了。
徐华拿上家里一个小铁锨跟在父亲的屁股后面,路上的积水很多,有的都快到徐华大腿根了,高的地方却没多少水,农村的田地一般在播种的时候就把地弄好了,一般都是北高南低,这样灌溉的时候在地北头放上水管让水自己淌就好,徐华家的地大多数都是这样的,玉米地的水都堆积在南面。
“小心点,别摔倒了。”走到地的南头徐俊嘱咐小儿子,此时的雨相对小点,滴滴答答打在一米左右的玉米叶子上,噼噼啪啪响个不停。
“知道了,爸爸。”徐华擦了擦脸上水,卖力的把脚从泥泞的地里抽出来,在地里行走真是太累了,一脚下去半天拽不出来,好几次都是让父亲帮忙才抽出脚来。泥很软,光脚踩上面很好玩,时不时的脚踩进去噗噗作响,此时的地里远不是现在可比的,地里没有那么多碎砖头啊碎玻璃啊,光着脚也不用担心被扎到。
玉米地南头有个小渠,里面水远远还没满,耳边充满了水从地里直接落入小渠的声音。
“徐俊,接着。”一位村民路过徐华家地头,扔给徐俊一颗烟。
“二叔,地里弄完了!”徐俊接过烟,点着抽了一口。
“别提了,放不出去水,地没弄好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