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远去,他听见妹妹的声音,她说:“大哥,范家的小公子似乎不喜欢你。”
“那更巧了,我也不喜欢他。”
妹妹说道:“你不喜欢还要娶他。”
“没办法,谁让你不肯联姻,那就只有我来了。”
“他会是好的联姻对象吗?”妹妹问。
“谁知道呢,总得等娶回去后才知道。”
眼前一阵阵眩晕,谢光恩扶着额头,艰难的道:“去找苏大夫。”说完,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帷幕深深,四下静谧,唯有香炉中的烟气袅袅。
谢光恩坐了起来,揉揉头痛不已的额头,轻唤道:“阿尘。”
范厌尘应声而来,冷如寒霜的面孔上有着深深的忧虑。
“怎么了?”他问。
“无事。”然后让他再睡会。
谢光恩下了床,说道:“不困,睡不着。”
“饿吗?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粥,你喝一点。”
谢光恩弯腰穿鞋的动作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声好。
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为好。
记忆有些许回拢的谢光恩面对范厌尘时总觉得尴尬之余又有点心虚,然而回想起来的记忆实在是太少,让他弄不明白这些感觉的由来但又莫名的觉得理应如此。
食不知味的吃完粥,他让侍奉在侧的侍女收拾碗筷,而他自己则来到书房,确定四下安全时他从书架的最底层抽出压在最下面的一本书,细细的翻看,仔细的记牢。
薄薄的一本书上面却满满的记载着亲朋故友的喜好,包括害了他的文熙表妹。
“丈母娘喜欢下棋,喜欢猜谜,喜欢读书,喜欢打麻将。”打麻将?他好像会啊!就是不知道是娶范厌尘之前就会的还是娶范厌尘之后在学会的。
“大嫂喜欢做衣服,绣花,做首饰,戴首饰。”看来大嫂是温婉居家类型的。
“二嫂喜欢舞刀弄枪,红衣飒猎,举世无双。”女中豪杰。
“三嫂喜欢冒险,常年和三哥在外游历,不常回来。”也就说这次来避暑的不会有他们夫妇了。
能少应付一个真的是太好了。
谢光恩心底松了一口气,开始看侄子侄女们的喜好。索性,都是一些常见喜好,并没有什么让他为难的。
范家的看完了,就轮到他姨母家了。他姨母是他母亲唯一的妹妹,从小千娇百宠的养大,长大后嫁给了中意的夫君。后来,文姨父骤然发家,养小妾养外室,姨母闹过哭过威胁过,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的父亲曾把姨母接回来劝过,但姨母不为所动,只是把过错推给了姨父的小妾外室身上,气的他的父亲大骂姨母被鬼迷了眼,也顺带着吓了前来看姨母的他们一跳。
父亲那时正为姨母的事烦忧,因而训斥了他们一顿并罚他们闭门思过。那时他还小,妹妹也才化形,连路都走不稳,但对于这段记忆他们兄妹俩都印象深刻。
那时父亲第一次训斥他们也是最后一次,几年之后父亲旧病复发,将将撑了两个月便撒手而去,独留他和妹妹撑起家业。这期间,他的姨母来帮他们撑腰,让他有长辈可依靠。这些,他不是不感激的,但感激也不能代表他能原谅表妹想要害他的事实。
“不管为了什么,错了便是错了。”
他合上书,将之放回了原地,心中对姨母对表妹之事有了决断。放是不可能轻易放的,必须让她们大出血,让她们惧了才行。不是他不讲亲戚情面,主要是表妹先不讲,他后不讲也在理。
“文家的生意我虽不感兴趣,但买卖嘛总不嫌多的。”听闻文家姨父相当疼这个嫡亲长女,想来也愿意为女儿付一笔好大的赎金。
“叩叩。”敲门声响起,侍女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递过
来。
“老爷,尘爷请您过去。”
尘爷?哦,对,那不就是范厌尘嘛!害,差点他还以为是家里的那位养老的长辈重新出山呢。
“知道了,这就过去。”是出了什么事要他必须在场吗?怀揣着疑问,谢光恩起身被侍女引到谢家祠堂。一进去,后背沁心的凉。
“出什么事了?”他问走过来的范厌尘。
范厌尘道:“姨母要自绝于列祖列宗跟前。”
“什么?”这是搞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