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字一字,对范家的子弟来说重若千斤,他们总能在最美的年华邂逅往后余生想要共渡的白首。但事事难料,想要白首一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或先或后,总有生离死别之时。不甘心的范家子弟中的佼佼者,历经千难万苦,终于找到了解决之法。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范家子弟,一心一意,生死相随。这样厚重的感情一开始范母是不信的,但天长日久后范父的表现让她不得不信。
“原来你家的都这么长情啊!”她一边哄着幺儿一边打趣丈夫。
范父向来不苟言笑的面庞难得的有了一点不好意思,他辩解道:“也有不长情,中途变心的。”
“很多吗?”
“不多,个别个的。”
她笑而不语,范父别扭的低下了头。
“范家的同生共死阿尘他用了,并丧失了一半的生命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谢光恩脸色苍白的点点头,道:“我死了,阿尘的同生共死救了我。”感觉有些头晕的他扶住了石桌的边缘,让冰凉的石料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阿光,没事吧。”
谢光恩摇摇头,感觉头更晕了。越来越晕,就在他抓不住石桌往后倒的瞬间,他被拥入一个皓风若雪的怀抱里。“阿尘。”呢喃一声,放心的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摸索着坐起来时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他的双手。
“阿尘,什么时候了?”他问。
范厌尘道:“晚间。饿了吧,我喂你吃饭。”
脑袋还泛晕的谢光恩应了一声,问范母及两位嫂子呢?
“母亲和嫂嫂们去别院了,等你好点了我们去看她们。”
“嗯。”喝了一口汤的谢光恩奇怪的问道:“这汤怎么没味啊?”
范厌尘拿勺的手一抖,随即若无其事的说道:“大夫说你要吃清淡的,所以我安排了厨房没给你放盐。”
“这样啊!要吃几天啊?”谢光恩眨眨眼,心中有了底。
“就这两天。”
“那还好。”
吃完了饭,谢光恩说想看星星。范厌尘将他抱着窗前的罗汉榻前,揽着他看窗外星光点点。
“恩恩的孩子不小了,培养他们的日程要提上来了。等他们长大了,我们就退休养老去。”时间会有点长,但比他原本打算忙一生的计划好很多了。
“好。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摸摸他的头,劝他困了就睡。
谢光恩道:“睡了一下午了,现在不想睡。”我想多陪陪你。
“多休息才好的快。”范厌尘说。
“这是大夫说的?”
“苏大夫说得。”
“说起苏大夫就不得不提他的药童了。胡灵书呢?怎么没看见他?出去玩了吗?”把玩起搭在自己腰间的范厌尘的手指。
“听暗中跟随的护卫们说他去城中花园了,后来见他与城主聊得开心便没有打扰。”
谢光恩轻笑了一声,说道:“小胡哥哥生得面善,谁见了他都不由自主的信任他喜欢他。”
“你也喜欢他吗?”
“我最喜欢你。”说着同范厌尘交换了一个亲密缠绵的吻。一吻毕,有些气喘的谢光恩窝在范厌尘的怀里闭眼休息。
“阿尘,能遇到你是我此生之幸。”
“吾亦是。”
看星星,聊聊天,谢光恩很快就打着哈欠睡了过去,范厌尘看他睡着了便将他抱回床榻之上。
“好好睡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他家表妹他来处理,而文熙就交给谢逢恩来处理吧。
落月居,通明殿中,谢逢恩正捂着额头写信。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正头疼呢,范厌尘冰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谢逢恩抬起头,笑道:“嫂嫂来了。”起身搁笔,期待的看着他身后。
范厌尘了然道:“你大哥睡了,没来。”
肉眼可见颓丧起来的谢逢恩坐了回去,信也不想写了,文书也不想看了。
“我来是和你说一声我管我家表妹,你管你家表妹,我们各自去信给亲戚,要赔偿,要教训他们的权利。”
谢逢恩先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这事我大哥知道吗?”
“明早我会告知他的。”
“那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