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年久失修,才会倒。”
“唉,不用,就主屋倒了,其他的还好好的。”
“没事,真没事,屋子倒时我们都在外头呢。”
“哦,来找苏大夫,等着,我给你喊。苏大夫,苏大夫。”
好不容易应付完过于热心的邻居们,小鹿摸着汗关了大门回到了西屋。这间屋子原先是被他们放置杂物的杂物间,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现在杂物被收走,灰尘被清掉,偌大的房间也只放了一张榻。
榻边,一个锦衣女子满脸担忧的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神情似悔非悔似恼非恼。
小鹿觉着有趣,便坐到榻边,笑、问道:“你认识胡老哥?”哇噻,胡老哥养了百年的兔子竟然能化成人形,而且貌似他们好像还认识。这让一直生活在琐碎日常的小鹿大感兴趣,恨不得立马从女子口中得知前因后果。但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女子根本没有搭理他的兴致,只是忧虑的看着榻上昏睡的男子,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女子不搭理他,胡老哥有处在昏睡中,无所事事的小鹿只好同持剑抱臂靠着柱子的胡灵书说话。
“嘿,小孩,你是怎么发觉她的?”要知道百年了他们俩都没发觉一点异样,结果这小孩只跟这小兔子相处了一会就发觉到了不对还逼出了小兔子的真身,厉害呀!
胡灵书道:“她想杀我。”他曾跟在殿下身后上战场拼杀过所以对于这种杀意他自是不会认错的。
小鹿转向女子,说道:“哦,嚯,咋的,这小孩喂你的时候弄疼你了。那你也不至于要杀他吧,他还是个孩子还没成年,你至于这么计较吗?”末了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女子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反驳胡灵书的话,只是眉心的忧虑更甚了。
“你,杀心好重啊!”然后就想赶胡灵书走。
胡灵书道:“没事,她打不过我。”
“扎心了。”不过,这孩子小小年纪真是看不出这么能打,他有点想试一下。他兴致勃勃说想跟胡灵书切磋一下,结果被拒绝了。
“为什么?”小鹿问。
胡灵书道:“你比她还不如。”
“你好会扎心啊!”小鹿摇摇头,倒也没再坚持。
实话实说也有错。胡灵书叹气。
“在这呆着会不会无聊,我给你拿零食吃吧。”说着起身就回了屋。等天一涯醒来时听着耳边碦嚓碦嚓的声音他还以为屋子闹耗子了,睁开眼一看瞬间无语。
“灵书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吃吃喝喝。”天一涯避开伸过来的手,头疼的扶额。
小鹿搁下捏核桃的手,振振有词的道:“我虽然在吃,但主要还是在剥。苏大夫说了,你气血虚让我给你补补。”
“他给我看病了?”放在被子下手紧紧的攥成了拳。
小鹿道:“没有。苏大夫是想跟你看,但是村里的田大壮的媳妇肚子疼他被田家请去了。”孕妇最重要,胡老哥就先放一放吧。
“那就好,那就好。”天一涯深感庆幸,然后视线一转,他对坐着榻边垂泪的女子道:“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少族长,你还在怨我?”
天一涯冷冷的道:“不敢,柳氏一族的前辈。”
柳真真,明面上是树精,实际上却是柳氏一族的开山鼻祖之一,实力虽弱但极其的善于伪装。她是柳氏派来刺探他们族中情报的,而结果也如柳氏所愿,他们族灭亡了。
“你化作小棋意欲何为?”又想从他身上图谋些什么。可惜的是他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柳真真的心思白费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天一涯冷漠道:“你的对不起不该跟我说。”
“但,天家只有你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小鹿和胡灵书面面相觑,没有吭声,只是倍感煎熬的听着看着。良久过后,柳真真止了哭声,轻声道:“我不奢求的你的原谅,只求你不要寻死。”侍奉天一涯多年她了解天一涯的心性,知道他性子淡漠,对自身的生死看的很淡,她担忧他寻死便抛掉族中的一切来寻他来甚至还化为一只寻常的兔子陪伴他。
这百年来她伴在他身边看着他对自己重伤的身体听之任之说不心疼那是假的。没错,她到天家是族中使命,但千年的相处中她早已对这个几乎由自己看到的少族长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倍感煎熬之余也暗叹自己是自作自受是活该。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是什么体验,以前她见过,现在轮到她了。
“我的生死关你何事。”天一涯冷漠的看着她,目光中没有一丝暖意。
柳真真道:“是我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