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
“来喽!”
一个肤色黝黑的青年应声拨浆划船到了码头。
“阿宽,这些是福庆楼的食材,你给送过去,小心些,别翻了船。”
阿宽憨憨而笑,还没说什么呢,旁边的大娘就替他说了话。
“阿宽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稳着呢,你就放心吧。”
帮忙搬食材的菜贩笑道:“嘿,我不过是随口提醒他一句,他都没说话,你倒替他抱起不平来了。”
帮阿宽说话的大娘呵呵一笑,说道:“阿宽憨厚老实,不爱说话,吃亏了也不晓得说,我们这些热心的看不过去自然要帮他说两句。”
菜贩面上笑嘻嘻的点头,心底却暗骂道:多管闲事,虚伪的老虔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的意图,她也不照照镜子,老牛吃嫩草,她配吗?一边唾弃一边手脚麻利的帮阿宽将新鲜的菜蔬给搬到船板上。
“老规矩,菜送到了,福庆楼的掌柜会给你钱的。”
阿宽闷不吭声的点点头,浆一划把乌蓬小船划离码头。
船浆轻划,打乱平静的水面,荡荡悠悠间阿宽划船来到了福庆楼的后门处,早就等在这的后厨帮工看见送菜的是他,一翻白眼,嘀咕道:“大清早的,晦气临头。”
听到这话的阿宽呆呆的眼神动了动,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的躬身搬菜,搬完后便去找掌柜拿钱。
福庆楼的掌柜姓海,客气的称他一句海掌柜,不客气的直接称他为海大碗。海掌柜对称呼问题并不在意,随他们叫,他看心情应。
今个海掌柜心情不好,对前来拿运输钱的阿宽淡淡的一颔首,然后就示意身边擦桌子的小二拿钱给他。
阿宽木愣愣的呆着,黝黑憨厚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小二将钱递给阿宽,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要搁往常小二完全不敢当着掌柜的面做出如此无礼的动作,但赶上今个掌柜心情不好懒得训他,他才敢如此行事。
阿宽木木的躬身道了一声谢,这才佝偻着身子走了。
小二惊奇道:“往常阿宽跟个哑巴似得,今个奇了怪了倒是知道道谢了。”
海掌柜平生最讲究和气生财,今个虽然心情不好,但多年来的习惯还是使他先训了小二一顿,训完小二自觉心情好了不少的海掌柜大手盘着几个核桃,遛弯去了。
小二被掌柜的训了,心有不忿之下只能抬眼找茬,不算畅快的发泄了一通过后,肚有饿意的小二摸进厨房,准备拿些东西来吃。还没见厨房就被里头诡异的笑声给惊了,待他仔细一听竟觉得这声音竟有几分耳熟。他从门缝里那么一看,竟是厨房的帮工在偷吃馒头。
他一把推开门,训斥道:“好呀你,胆子这么大,大白天的就敢在厨房偷吃东西。”
帮工先是下意识的想把馒头往怀里藏,藏了一半才想起这个馒头不是从厨房里拿的。
“小二哥,这不是咱这的馒头,是我,我自带的。”
小二嘲笑道:“少来,你家啥情况你当老子不清楚是吗?说,不说我告掌柜去。”
帮工赶紧讨饶,他道:“别介,小二哥,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赶紧的。”说着,还把帮工吃了一小半的馒头夺过来,掐掉吃过的那面,自个狼吞虎咽的三两口吃掉了。
帮工痛惜不已,但又不敢抢回来,只能捂着肚子看小二吃完。而拿馒头略微填了填肚子的小二吃完了还拿瓢喝了水,这才满足的揉着肚子催促帮工交代进了他肚子的馒头是怎么来的。
小二丧里丧气的道:“是从阿宽船篷里拿的。”
小二笑了,他道:“拿?是偷吧。”
帮工道:“有差吗?反正就阿宽那副死样也不会计较。”
“你就欺负他老实。”
“他不是老实,他是窝囊,胆小,没用。”
小二虽然也看阿宽不顺眼,但也只是看不顺眼而已,对阿宽没有什么明显的喜恶在。但帮工不同,他是深深的厌恶这阿宽,厌恶到看见他就觉得晦气的地步。
“他再怎么糟也不管你的事吧。”小二斜睨他一眼,然后吩咐他做事。
“老子就是看他不爽。”帮工这么嘀咕了一句,出门准备打水洗菜。
“有毛病!”小二骂了一句,在厨房里一阵翻腾才总算找齐了一碗饱腹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