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桑道：“他中午吃得多现在不饿。”实际上胡灵书中午也没吃多少，多数时间在想法设法的将碗里的食物给他。

这事之后小狐狸会不会就不爱凑热闹了啊！

吃罢了饭，苏子桑端着一碗边净特意给胡灵书做的汤推开了屋门。

“灵书，起来喝碗汤，喝完了再睡。”

并没有在睡的胡灵书在床榻上翻了身，以手掩面，问道：“是什么汤？”

“西红柿鸡蛋汤。”两样主食材都出自他的库存，汤也是他专门托边净做的。

“西红柿？那是什么？”他爬起来好奇的去看苏子桑搁到桌上汤碗里红色的食物。

苏子桑道：“一样从人界传到妖界的食物，小狐狸没见过吗？”就算没见过完整的，但不会连听都没听过吧。

胡灵书摇摇头，道：“没有。我的一应饮食都是长辈在安排，他们给什么我吃什么。”他对食物的兴趣不大，而能辟谷后更是粒米不沾，一心一意的只管修炼。

“小狐狸真是不食烟火。”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招手让胡灵书过来。

“尝尝看，好不好喝？好喝的话明日我托边净再为你煮一锅。”

汤很好喝，但比起这个胡灵书更不想麻烦边净，他将顾忌说出，并道：“浅尝辄止，抑情压欲，方得长久。”

苏子桑把玩着指尖小狐狸的发丝，笑问道：“这些是你家长辈教你的？”

“我师父说的。”师父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身为师父的徒弟，自然也会像师父学习。

“小狐狸，你觉得你师父说的就是对的吗？”苏子桑这么问他。

胡灵书道：“或许是不对的，但是正与错，是与非本来就很难辩解。我听师父的，不代表我认同他，只是目前我没看到其他的路而已。”那十二个他与殿下说过，殿下顾忌着他的面子说的很是委婉，但话语中的批判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殿下不认同师父的坚守，那师父的做法难道就是错的吗？他问殿下，殿下指着他的心，道：“对与错全在灵书的心中，更在令师的心中。我说他错他不一定错，我说他对他不一定对。对与错有时候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听得一头雾水，不明就里。殿下摆摆手，让他下去慢慢琢磨。

现在，他身处妖界，对是与非有了重新的定义。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务，也没有非黑既白的人或妖存在，他之所见，灰色居多。

“小狐狸想走什么样的路？”

胡灵书摇摇头，道：“还没想好。”说到这，他感叹似的说道：“以前我的路都是师父长辈定的，我自己从来没有自个走过。”这才就是个大号的机会。

他的道，他的路，由此而生。

“那现在小狐狸要自立自强了吗？”

“嗯。”从他到妖界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自立自强了。

汤喝完了，胡灵书正要拿着空碗去厨房，就被苏子桑给阻止了，他道：“好了，小狐狸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这事我来。”

“不用，我可以的。”他只是心累而已。

就着空碗的问题的他们争执了一番，最后胡灵书败下阵来，他半撑着脸，无奈的道：“好吧，那我先去睡了。”

“这才乖。”苏子桑好笑揉揉他的头，催他快去休息。

今夜无事发生，天刚蒙蒙亮，胡灵书就离了邸家径直往山林里走。寻了一平坦处，习剑练武，就这样开始了一天的新生活。

日头上来时，他收了剑，在附近的泉水中洗漱沐浴了一番过后，这才施施然的下了山。尚未到村子，就看见村口身影窜动，好不热闹。

他脚步加快，很快就来到了村口。

“小胡哥哥。”一个颇为眼熟的小女孩甜蜜蜜的喊他。

“你好呀！”胡灵书笑眯眯的给了回应，然后又问前方怎么回事。

小女孩道：“是在城里做工的小雪姐姐回来了，她带回了好些东西，还有糖。”说到这里她有些丧气，小声的嘀咕道：“阿娘说吃糖坏牙齿，不让我吃。”

胡灵书笑道：“你阿娘说的对。”

小女孩委屈的鼓鼓脸，头一扭，气哼哼的不理他了。

胡灵书无奈的耸耸肩，绕过村民，回到了村尾的邸家。

“回来啦，厨房又给你留的早餐，快去吃，免得凉喽。”在院中烹茶的边净跟刚推门而入的他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