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书不好意思的摸摸鼻梁，没回答。

苏子桑也不是非要他的答案听他没声了，微微一笑，攥住了他的手指。掌中的手指虽然柔软，但一层薄薄的剑茧他还是摸得真真的。

能吃苦的小狐狸。他家长辈放他一个人来世间游历想来是对他的剑术很有信心喽，改明个他试一试小狐狸的身手，看看他一生能走到多远。

“吱嘎”推门声宣示他们到了怜儿的家。跨了门槛，进门就看见各色斗艳的鲜花中蝶舞蜂绕，此情此景两个大的倒是看得舒心，而小的则连连皱眉，一闪身就躲到胡灵书的身后。

“怎么了？是怕蝴蝶咬你还是蜜蜂咬你？”胡灵书摸摸她的发髻，抬手在她周身不止了一层肉眼看见的护阵。“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他的师父虽然收了师弟师妹，但他从来没见过师弟师妹小时候的样子。总是他一出关，就会有侍从告诉他师父又收了徒弟，今年几岁，现下还在不在山中，若在了就会领来给他看，若不在也就只能等着下次见面了。

对于不能多见面多亲近亲近的师弟师妹胡灵书虽然遗憾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他天资好，师父长辈们期望又高，他不忍心辜负众望也就只能修炼再修炼了。知道飞升后入了殿下麾下他才知道原来他还可以有另一种活法。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无所事事只坐着发呆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乐趣。直到殿中的前辈看不下去，找他帮忙他才从漫无目的中走出来，重新投入到与他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中。

现在他来到妖界，眼前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与他过去千年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但就像殿下说的那样因为不了解所以才更加好玩更加的有挑战性啊！还说若不是他的脸太出名他也来妖界耍一耍了。

他真情实感的点头赞同了这番话。他家殿下无论哪个世界都太出名了，那张脸虽不是六界第一美，但是经由他手成的事美啊！而跟随着这样的上司即便跟着的日子不多，但还是很为此为之自豪的。

他家殿下就是厉害！这样的想法常常浮于他脑海，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稳固起来。

就说现在他在妖界吧，他竟然能由人而化为狐狸形，虽然不知道殿下是怎么办到的，但是就是这样才显得他家殿下本事大啊！临行前殿下说了只要他不说漏嘴，殿下就保管妖界的没有一个妖能看出他的真身来。目前为止是没有，以后他也希望没有。

“公子，公子。”怜儿挥挥手，让陷入沉思的胡灵书回过神来。

“抱歉。”他歉意的颔首，示意怜儿他准备好了。

苏子桑道：“我和小囡囡在屋外等。”

怜儿则邀他们一起进去，言道既是家眷进去也无妨，她相公看到孩子往后有了依靠，走的也会安心些。

小囡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说的可真对。”

他们一道进去，从外间来到了内间。放下的床幔里时不时传来两声压抑的咳嗽声。怜儿疾走两步，伸手将床幔束起，柔柔的对躺在床榻上面无血色的中年道：“相公，我回来了。”

怜儿的相公轻轻的嗯了一声，紧闭的双眼睁开，然后眼珠子就不会动了。他定定的看着胡灵书，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他连说了两个好字便溘然而逝。

怜儿失声痛哭，他们不好留在屋中便齐齐退到了院落中。院中，花朵在微风中轻轻的抖落花瓣，蝴蝶与蜜蜂穿梭在其中翩然而舞。

胡灵书抬手接住一片花瓣，叹息的问道：“他，算了无遗憾了吗？”

苏子桑听着屋里的哭声，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胡灵书望向屋中，神色莫名最终却选择了什么也没说。

“怎么了，不开心？”苏子桑拨弄拨弄他束得整整齐齐的发髻，疑惑的问道：“所有的生命都会故去，难道灵书以前身边没有逝去的？”

胡灵书点点头又摇摇头，他道：“有的。但我只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

“唉，你家长辈真够可以的。”宠孩子宠成这样也不怕把小狐狸给宠坏了。

“先生可不能说他们的坏话，毕竟他们是为了我好。”长辈们的谆谆教导他永世难忘。

苏子桑耸耸肩，不欲同他就这个敏感的话题多聊。他听了听周围，说道：“再待下去我们可能就会陷入麻烦当中。要不要走？”

胡灵书道：“我听先生的。”

“囡囡也听。”小囡囡紧随其后。

苏子桑无奈了，他道：“那行，现在走吧。”一个两个都是没长大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