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玲珑!
娇嗲的女声柔糯糯地给洛谨请安:“爷。”
洛谨目不斜视:“给你个可以永远留在洛家的机会。”
“谢过爷的大恩。”
“想办法让公子尽快厌倦少夫人!”
“啊~”
“什么办法都行!”
从一个怀孕的女人手里抢男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工于心计侍男无数的季玲珑,轻轻巧巧就爬上了洛千夜的床。
喜新厌旧的男人本性,移了情的男人对曾经喜欢过的女人,是没有记忆的。
洛千夜很快就把自己对秦妙璇的誓盟,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远嫁的秦妙璇,失去了唯一庇护。
身边丫鬟开始为择新主而背叛,知暖投了季玲珑,不肯屈服的侍画被知暖灌了毒茶,为护秦妙璇而忍辱负重的南宫九也被太后赐了毒酒。
荆侯府带去的一众下人离的离、散的散、死的死,最终只剩下了秦妙璇自己一个。
咸渠的冬天,滴水成冰。
挺着九月孕肚的秦妙璇站着在洗一大盆的脏衣服,早已冻到麻木的手脚,血混着水沾到了衣服上。
又是一顿毒打。
长满小刺的荆棘条,一下一下抽裂了她单薄的衣衫,她木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季玲珑“好心”让人送上一盆热水,说是专为治疗少夫人手上的冻疮。
秦妙璇在嬷嬷的盯视下,把手伸进去,被热盐水浸泡的伤口,钻心的痛,她只是木然的泡着……
站在廊下的季玲珑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走到秦妙璇身侧,做出要去端走水盆的样子,一个“不小心”身子一歪,手肘狠狠撞击道了秦妙璇的肚子。
秦妙璇被撞倒在地上,盐水“好巧不巧”的泼向她的头脸,头发湿透,须臾间结成一条一条冰柱。
围观众人哄然嘲笑。
临盆在即的秦妙璇,慢慢地自己用手挣扎着撑起笨重的身子,脚上的薄靴因为跌倒掉了一只,瘦到脚骨凸起的小脚,幼细可怜,被冻得直打哆嗦。
北辰首富洛家的少夫人,身上唯一御寒的却只是一件满是补丁的、最低等丫鬟都有的破棉袄。
她轻轻咳了一下,嘴角开始大量涌出血来,看样子这一摔,伤得不轻。
那丫鬟脸上现出一种后怕,毕竟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主子,还怀着他们主家公子的骨血…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是她一个低贱丫鬟能承受的。
秦妙璇艰难站起来,伸手擦一下血沫,也不去捡掉落的靴子,径自走到洗衣盆前,准备继续完成她今天的任务。
刚刚推倒她的丫鬟,脸色却倏地变了,急急走回到季玲珑身前,低低回报。
“她出血了!”
季玲珑媚眼一横,转身离去。
雪,飞絮般落下。
天地一片雪白。
洛府的杂务院里,没有一个人影。
秦妙璇洗衣服的动作已经僵了,人也被雪层层覆盖……
宫颉在一个小丫鬟的引领下匆匆出现,在找了一圈后才发现已经变成雪人的秦妙璇,宫颉抱起她进了杂务院的暖阁。
暖阁里所有人全数被宫颉赶了出来。
同来的小丫鬟去唤来洛千夜,洛千夜又着人去请了隐婆……
洛家的长孙出生了。
洛千夜给他起名洛逸晟,这是他之前与秦妙璇说好的,他们当时还说要生两个孩子,一个叫逸晟一个叫逸誓,寓意他会一生一世对她好。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洛家并没有把秦妙璇生的孩子给秦妙璇养育,那可是他们洛家的长孙,是他们洛家的骨血,而她秦妙璇是被太后密令必须处死的人。
然而,因为宫颉的注意,洛家不能让秦妙璇死的太过突兀。
在秦妙璇月子未出时,强迫她侍寝;借由她服用水银避孕为理由,对她私用幽闭之刑;对季玲珑对她用酷刑假装不知,任由她被虐惨死……
玉指收,荧光消。
奄奄一息的洛千夜,被脑海里急速播放的影像,刺激的呛咳起来,大口大口的血沫从他的嘴里流出。
“原、原来、原来是我、洛、洛家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