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璇的笑,冷冷的阴阴的,在密闭的石屋地下密室里回荡着,余音空闷沉湎,令人心中发憷。
笑声收住后,卞岳霆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手指。
鸟笼顶盖的精钢缓缓散开、变直,旋转着飞快缩到地面下去了。
笼子去,木桶里的季玲珑却双手攀抓着桶缘四处挪躲,哭泣的声贝也越来越高,神情亦越来越是惊恐。
秦妙璇双手一按膝盖,飒然站起身,负手,慢悠悠地在跟着木桶里躲闪女人踱着步:“啧!美人落泪真真是叫人心疼。”
忽然伸手,卡住桶里人尖尖的小下巴,阴森森的笑:“可惜啊,我不是你娘,不会心疼着你;我也不是男人,不会宠幸你。”
卡住季玲珑下巴的手,又是轻轻一推,后者身躯顿时后仰,动作搅混了桶里的两色水,水波动荡交流成诡异的、不相容的流线般的图案。
季玲珑双手捂脸,哀凄的娇泣从指缝间泄出。
起起伏伏的水面下,凹凸玲珑的身段、娇弱无助的哭泣,配上luo露凝脂般的白皙肌肤,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会有那么一丝丝动容。
然而,秦妙璇不是铁石心肠,是没有心没有肠。
只见她半点脸色不显,眼角眉梢甚至还挂扬着一种折磨人的隐秘的愉悦。
“季玲珑,我又不是洛千夜,你便是哭得再娇滴滴可怜兮兮,都是没有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略略俯身逼近,于对方鼻尖将碰未碰之距,冷冷扯了下嘴角。
“哦,对了,我好心提醒你一下,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还是收收戏,想想怎么讨好我比较要紧哦。”
第一次没有紧跟秦妙璇、远远站在最初位置的卞岳霆,这时候冷幽幽地顺了一嘴。
“嗯!阿璇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会不好,也就不知道又会出什么新的花样刑!”
季玲珑止住泣哭,一双惊兔般的眼眸,急切又惶惶的在秦妙璇脸上沾了一下,立刻躲开。
“御史大人~”季玲珑独有的柔柔细细酥人骨骸的嗲音,带着一种她之前没有的骚气,“只要大人想~让奴家干什么都可~~啊~”
最后一个音节的发出十分突然,因为季玲珑骤地站了起来,“哗啦啦”水声中,一具美妙到令人鼻血喷溅的女体,展现在视线里。
同一个时刻,一条链子从上而下,锁圈住季玲珑的双手,把她吊了起来,挪移到木桶外边,让她的脚尖与地面似触未触。
最最令人震惊的,是女子的身上有一条会动的异物。
细细看,会发现那是一条粗粗长长的黑鳅,鳅头钻入体内,尾巴还露出一大截,因为离了水的缘故,黑鳅更加拼命的用力的甩动起来。
有液体顺着季玲珑的腿淌下来,红中渗点绿,绿中又有点黑。
眼睛盯着那雪白大腿上的液体,秦妙璇满意的扬起嘴角,笑意直达眼底。
卞岳霆的声音亦带着轻松:“阿璇,火候够了。”
片刻前娇嗲求饶的季玲珑,此刻耷着脑袋垂着双手,已是昏了过去。
身体里的内脏已几乎被巨大的黑鳅捣碎,若不是连日来药力已侵入她的四经八脉,护住她的脑部神经,此刻的她早就见阎王爷去了。
或者,她其实是巴不得早点死去。
只是,秦妙璇不让她死,她便死不了。
季玲珑并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可怕的恶毒的女御史。
然,如今的季玲珑也没有能力去想,她的内脏已经烂掉,可除了这,她的五感六识都是齐全的。
也就是说,她会痛苦、会难过、会屈辱、会高兴、会欢喜、会恼怒、会气愤、会生气、会盛怒、会负气、会不悦、会震惊。…只是不能进食。
秦妙璇靠近细细查看那液体,半响后,轻轻“嗯”了一声,道:“把她放下来。”
卞岳霆又是一个弹指。
哗啦啦的锁链声过,不知什么地方钻出来两个穿着绿色筒裙的丫鬟,脸死白死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秦妙璇什么话都没说,然,那两个丫鬟却一左一右的架住季玲珑,直挺挺的把她架到角落的暗影里去了。
那里有一张简易的床,床上堆了好多衣物。
丫鬟一人拿长裙一人拿外衫,机械的熟练的给季玲珑穿戴齐整。
原来,刚刚这两个丫鬟一直就在那角落里。
穿好衣衫的季玲珑,又被两个丫鬟架着扔到秦妙璇面前,软趴趴的侧身仰面躺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那两丫鬟又回到角落去,一人拿起一个缸,竟是把自己的整个脑袋全部罩在缸里去了。
丫鬟身上的筒裙,看起来像极了树干,又因了地下室没有什么光线,若没人指点,只会以为丫鬟是两株绿植。
不到一刻钟,缸里蔓延出一根根往下漫爬的绿色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完全覆盖住缸和丫鬟的本体。
原来,两个丫鬟就是两株绿植!
秦妙璇淡淡看着两个小丫鬟变成了室内装饰,淡淡道:“岳霆,你学的很快。”
她说的没头没尾,卞岳霆却听懂了。
“是阿璇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