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威摸摸下巴,围着他转圈圈:“天下竟真有男子会生的如此标致,这窈窕曼妙的身姿果真是比女人还女人…啧啧,好一个祸水妖孽啊,我今算是长了见识。”
他的答非所问实在让洛千夜极是难堪,还口口声声把堂堂男子比喻成女人。
洛千夜脸色微赫,想他洛家在咸渠可是王一般的存在,长这么大,何尝有人敢当面轻薄于他,奈何人家是朝廷命官,商不与官斗是他洛家的家训……
秦妙璇淡淡看着,她清楚洛千夜不会发火,顶着御前行走带刀禁卫长官职的廖威,洛家是不敢轻易开罪的。
她曾得到过洛千夜两个月虚情假意的好…她印象里的洛千夜残暴虚伪好色变态,还有异装癖,他的性格阴暗喜怒无常……
她想看看,他要怎么应对廖威的故意刁难。
洛千夜目光一闪,忽笑了:“兄台过誉过誉,若换做别时,兄台的赏识我是概然受之,只现下……我怀疑兄台眼睛有恙。”
廖威挑眉:“你什么意思?”
洛千夜斜斜勾了下嘴角,伸手指向站在秦妙璇身边的卞岳霆,扭脸看着廖威,道:“瞧这位兄台的通身气派和这雍贵风姿,较之与我,这才当得起祸水妖孽之称。他
秦妙璇冷冷看着洛千夜,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肯定已经查清楚卞岳霆不会说话。
卞岳霆只静静站在这里,其自带气场自不容旁人忽视,他的气质高雅清冷,因为瘦,五官尤为深邃,然纵横交错的伤疤未痊,虽不至于可怖,但与洛千夜的唇红肤白比较…更像是在蔑视讥笑。
廖威虽性子刚直,但看洛千夜傲扈的神情,也知道对方意味明显,明显的卞岳霆比不过洛千夜,彼时他若硬凹辩解,便明显是为了胜而胜,他会因呈一时口舌之快,丢了男儿之重。
廖威一时找不到反击对方的言辞,急的脸都红了。
这一局,洛千夜占尽先机,这招顾左右而言其他,确实高明!
秦妙璇用眼角瞄一眼廖威,这家伙嘴皮子完全不是洛千夜的对手,她心厌洛千夜,与他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但……
正想着,耳畔响起一个沉哑的声音:“不、不要以为、有几条烂鱼臭、虾围着你、你就是王!”
居然是卞岳霆开口说哈,大概是许久未开口说话,咬字有些吃力晦涩,但意思表述精准犀利。
卞岳霆望着虚空,看都没看洛千夜:“我不与旁人比较!”
洛千夜错愕极了,他一心压制廖威,没想到会被卞岳霆一语击垮,当下又是气又是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廖威爽的不行,把着卞岳霆的胳膊就要说什么,被秦妙璇一个眼神逼住。
秦妙璇很乐意看洛千夜吃瘪,但还不到翻脸的时候:“齐县丞,可以去亭场了吗?”
齐宜忙弯膝弓背,深深见礼:“御史大人请!”
秦妙璇负手,当先大步行走,卞岳霆紧随其后。
洛千夜看一眼齐宜,随后跟上,齐宜这才招呼自己的部属一起出了县衙。
县衙外,禁卫队成两列站在车與两旁,见到秦妙璇除了,李罡忙行礼,做出伺她上车的动作。
秦妙璇径自从李罡面前走过,并没有乘车與的意思。
没有人注意到,洛千夜在走过李罡面前时,居然微不可见的颔首示意。
一行人在五十禁卫的拥护下,浩浩荡荡的向咸渠郊外而去。
亭场在海边潮水可到之处,视野里都是铺满细沙的方方块块沙田。
当那水天一色出现在秦妙璇眼帘里的时候,她只觉得天地浩瀚无垠无边无际,那些在的沙田里忙碌的人,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不由得心生感触,人是自然界中微不足道的存在。
洛千夜手指这万亩亭场,滔滔不绝的给秦妙璇解说着:“亭场里的沙都是嫩沙,是经过细心铺陈,厚度在二至三寸之间。”
“盐工们手里那的是耙松,他们推水是为了让沙能充分吸收潮水,待风吹日晒后,便成卤沙。”
一行人走着走着,看见了一个四边砌石、底部架竹木的方台。
廖威问:“这个是作什么用的?”
洛千夜正说到兴起,也不去介怀片刻前的不快,答道:“它叫盐漏。”
说着,他走到方台前,手指着细细介绍:“竹架上铺着的这些是茅草,用来盛卤沙,用海水淋浇让卤沙成卤滴入存储池,待用。”
“看,这个叫煮锅……”
秦妙璇冷冷看着眉飞色舞的洛千夜,她第一天上任就来亭场,可不是来看他炫耀煮盐知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