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洗碗,两个人亲着亲着腻在一起到天都黑透了。
不知是谁还贴心地给厨房门上过锁,松阳开门锁时耳朵都是红通通的,看得银发男人超想一口叼上去。
天气冷,三个长大成人的学生都在被炉里坐着,胧在和桂聊工作,信女在看漫画,吸够了松一脸餍足的银时盘腿坐进剩下的空位,把装着热茶的托盘放上桌面,又把松阳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私塾里有些日子没这么热闹了,松阳捧着热茶看着学生们的脸,唇角的弧度弯了弯,想起唯一不在场的学生,又淡了下来。
……晋助,现在在做什么呢?有照顾好自己吗?
不论对方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作为师长,自然免不了对离别最久的学生产生思念之情和担忧之情,况且对方一向也是他最记挂的那个。
“等到晋助也回来江户,到时候大家就能一起团聚啦。”
长发师长眉眼弯弯地感叹道。银时和桂交换了一个眼神,桂不引人察觉地朝他微微摇头。
鬼兵队的动向并不是那么容易查探到的,桂也仅仅是先前通过内阁大致了解到,高杉前往宇宙是为了追查部分遗落的天道众残骸,找到之后还在做什么就不清楚了。
至于高杉何时会回到地球,或者说不定已经暗中回来,在背地里谋划些什么,更无从得知。
借着去厕所的名义,桂把银时拽到院子里进行密谈。
“我跟师兄说过了,让他回私塾去住,方便守着老师,师兄也说不会再乱来了,除非老师接受他,所以这种时候,银时你也别闹别扭了哦。”
“……谁要跟那家伙联手。”银时烦躁地嘀咕一句,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们都清楚松阳对自己的学生心软的程度,更不敢确定某个有前科的老同学会不会又玩那种把人拐去宇宙关小黑屋的变态招数,真出那种糟糕状况,现在的争斗都毫无意义。
松阳是不知道学生们在担心什么,只感觉到私塾最近变热闹了许多。原本溜去首相府的大弟子搬回来住;在政府工作的两个学生也是雷打不动地每日报道。
身为恋人的银发学生虽被他要求认真工作不许偷懒,但一结束工作就会跑来私塾晃荡,然后必定赖在私塾过夜。好在对方终于懂得节制,不再没日没夜地压着他酱酱酿酿,弄得松阳还有点意外。
学生们粘着自己,倒也不是坏事,只不过他们几个似乎私下有什么计划,他出门买菜购物的时候,总有个人寸步不离地跟着,走在街上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不晓得在戒备什么。
“……是不是银时遇到麻烦了?”
这种话去问本人,一般也只会得到打哈哈的糊弄,松阳知道万事屋的工作会时常在外面跟人打打杀杀的,很容易牵扯上棘手的势力,遭到记恨报复之类的,说不定也会有那种想对亲近的人下手的危险。
银时那孩子性子又倔,每次受了伤就自己猫起来找个地方躲着,养好伤再来找他。不提那些乱七八糟的大男子主义发言,银发学生是真的一点都不打算把外头沾来的血腥气带进私塾里。
反正只要看到他健健康康的样子,松阳就很满足。自己至少能够陪着他作为人类的一辈子,哪怕后半生都要一个人寂寞地活着,也不会再浑浑噩噩地坠入空洞了。
既然问银时是得不到答案的,松阳干脆拖着私塾的大孩子中最单纯老实的大弟子避开午休的孩子们,到院子里去偷偷询问。
不知是不是温度太低,胧发丝底下的耳朵看起来有点被冻得红红的,回答他的声音低低的。
“应该……并没有听说过类似的情况。”
“唔,但你们几个最近看起来都很紧张。”松阳抵着唇边沉思,边温声说道,“感觉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学生们似乎个个都对自己有很强的保护欲,这点让松阳既感动又苦恼。他作为一个前杀手首领,在战斗能力上怎么说也算不上弱,而且本身还有外挂型的龙脉体质,万一受伤也能飞快长好。
可这群孩子们还是紧张他紧张得要命,平常切菜不慎划破点口子都要围着他惊慌半天。就别提银时了,除了床上按着他做得狠之外,其他时间,只要人在私塾,家务就全包揽下来,嘴巴上是说着“你这家伙笨手笨脚的也做不好”,谁都知道他心口不一。
虽然自己对人情世事尚有隔膜,但,确实是在被爱着呢,被这些聚拢在他身边的孩子们,以不同的方式爱着。
——而不论是何种情感,他也爱着这些孩子们。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老师也可以帮忙的呀。”长发师长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的大弟子说。
那双淡绿的漂亮眸子点缀着细碎的光点,在阳光下化成一片柔软的湖泊。一向不苟言笑的前奈落首领几乎看痴了,和松阳对视着对视着脸越来越烫,语调都有点磕巴起来。
“老、老师,我……”
看他又为难又无措,松阳也不忍心强迫他,赶紧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表达安抚;手刚一碰到胧的肩头,手腕就被抓住了,身体也被一股力道推到身后的松树上。
“……胧?”
男人的呼吸频率虽很混乱,整个人的气息却很平和,并无攻击性,只抓着他的手站在身前,也没有其他举动,所以松阳也就放松了神经,望着那双灰眸柔声关切道。
“是有话要和我说吗?别着急,慢慢来就好。”
“我对——”
灰发男人才刚吐出几个字,院子里就“刺啦”进来一个骑着小电驴的银发男人,脸色还臭烘烘的,松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捞上车风驰电掣地开出院子的大门。
“银时?你这是……?”
风在耳边呼啸,街景在后退,红围巾被吹得呼啦作响。松阳脑袋上被罩了个头盔,听见银时在前面咬牙切齿的碎碎念。
“可恶,可恶!那个混蛋假发,跟阿银说什么这家伙不会乱来——个屁哦!阿银一不看着就要出事,就这么想绿了阿银吗??是有多眼红阿银能够把松阳娶回家啊!!”
“什么呀。”松阳的胳膊被拉到银时腰间搂紧了,他就顺势把下巴也搁到银时肩头上,“胧是有事情要跟我说而已啦。”
银时的脸色黑了又黑:“不许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