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有快步离开,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林星河欲坐起身来,稍微动了一下,只觉无力而疼痛。
严钺似乎知道她的意图,没有说话,却小心翼翼的将人搀扶了起来,动作之间都带着无比轻柔。虽是做起来这些来显得很体贴,可他自始至终半垂着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全部的心思,面上也没有表情,抿着唇,让人看不出来心思。
林星河坐起身来,连连抽气。严钺虽还是半垂着眼眸,唇角却轻扬了起来,眉宇间竟是露出几分得意来,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的轻柔了。
床榻一侧,有早准备好的衣裙和内衫、肚兜,林星河随手拿了起来,套在身上,竟是难得的合身,不禁朝严钺看了一眼,他只是垂着眼,似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林星河穿衣裙时,严钺跟着坐起身来,适当的时候给林星河拉扯身上有些歪斜的地方,还垂着头给系衣带,神情极为仔细,侧脸看起来极乖巧与温顺。若非昨夜多次告饶,这个人依旧是不管不顾,宛若一匹制不伏的野马,林星河都差点信了这细致的温柔。她猛地打开了他给自己系衣带的手,重重的推了他了一把。
严钺猝不及防跌回床上,竟是面色一变,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林星河这才想起来他身上有伤,又爬回床上,将人扶起来,查看他身上的伤势。严钺只穿着一个亵衣,还半敞着怀,该是临时套在身上的。昨夜虽是看不清晰,也有触碰到他胸口的伤疤。这会屋内还是很亮的,白皙的胸口前有个箭矢造成的梅花样的伤口,虽不狰狞,甚至粉嫩的新肉显得很好看,但也显得异样的扎眼。林星河小心翼翼的触摸着伤疤,离心脏如此的近,很深,便是救治的及时,怕也是九死一生。毕竟,也伤及了肺腑与心脏,这般的伤便是养上三年五年,只怕也不能养好,也一定会落病根的。
这时严钺还年轻该是觉得没事,但是胸口的伤,肯定是有碍寿命的。在现代很多医生只要觉得这个病没有到危及性命,都宁愿病人好好的养着,也不愿意给病人做开胸手术,因为不管手术成功与否,都会有碍寿命,命数都会少个十年二十年。
严钺有些痒,攥住了林星河抚摸伤口的手。林星河抬眸,眼睛微红,严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给吓到了,面上竟是有些无措。林星河伸手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人,将脸放在他的肩膀,眼泪也随之便落了下来。
严钺能感受到林星河的眼泪打湿了肩头,有些笨拙的搂住了她,似乎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轻轻的抚过她的后背,轻轻的亲吻过她的额头。
许久许久,林星河松开了严钺的腰身,坐正了身形,低声道:“皇帝的命不见得就比你的命贵重,你以后当差要先……”
严钺不等林星河说完,捂住了她的嘴,下意识的朝门口看了一眼。林星河知道他在忌讳什么,严钺带的都是些刺探刺杀的好手,虽都是自己人,也是他的下属,但是他历来疑心极重的人,必然是不会全然的相信这些下属,所以也不许林星河说这些犯忌讳的话,更不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把柄。
林星河抿了抿春,抓住了严钺的手,在上面写道:你要学会爱自己。
严钺手指微颤,唇角微勾起,又亲了亲林星河的唇角,似乎在回答,可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大大方方的站起身来,将身上满是皱褶的亵衣脱去了,扔在了一侧。
光亮下,林星河能看见他身上的每一处,年轻的肉体,大约都是充满力量又美好的。严钺似乎也很满意林星河眼里与脸上好不遮掩的赞叹,眼梢竟是露出些许的笑意。
严钺转身之间,林星河看见他的后背,满满都是抓痕,深的浅的,整个后背竟是一块好肉都没有,甚至臀上都是抓痕。林星河虽然心里觉得解气,但是还是有些窘迫的垂下了脸,她知道昨夜自己就是故意,谁让他不肯理自己的告饶,所以她才下手那么重,就是也要让他疼。
严钺虽是在换衣服,目光却一直放在林星河的脸上,似乎真的被林星河又羞又怒又喜表情取悦了,也是真的有取笑的意思,竟是低低的笑出声。
林星河瞪了严钺一眼,站起身来,帮严钺系衣带,整理外袍,习惯性的想蹲下身整理衣摆。
严钺脸色骤然一冷,伸手强硬的将人拉起来,他的眼眸中清冷一片,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可是他的手还是紧握着林星河的手,牵着她,缓步来走到了外间。
林星河与他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他想起来她以前也是如此贴身的伺候谢锦的。林星河是无法否定和否认自己的过去的,如果他介意,也没有办法的。
严钺紧紧的攥着林星河的手,又将她耳边散乱的长发,捋到而后,直至他觉得林星河已经打扮的很整齐了,这才对门口道:“进来。”
赵栋低眉顺眼的走进门,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的将药放在了桌上。林星河以为是严钺的药,便侧目看向严钺。
严钺虽还是攥住林星河的手没有撒开,可是却垂下眼不肯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