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遥这才看见,她哥身后的士兵里有个眼熟的,她愣了愣,“阿承?”
阿承笑了笑,“小遥小姐,好久不见。”
当初她哥去蜀中修河工的时候,阿承也跟着去了,可后来回来的只有她哥和赵小哥,不见阿承。她哥说他和阿承在蜀中兵变中失散,一直没找到阿承的下落。
见到老朋友,戚遥更欢喜,笑着抱怨:“你小子去哪儿了,活不见人的!”
“兵变的时候乱得很,我找不到大人,没有盘缠和路引也回不来,索性从了军,跟着平乱大军去了北疆。”
池雪烟见他们站在门口说话累,招呼大家回家里说。
她哥和阿承先去沐浴更衣,戚遥坐在厅堂里等,心里一直琢磨。
她方才瞧见士兵就觉得不对,听了阿承的话,她心里也就笃定了一件事,她哥果然不在佑州,而是在北疆那天寒地冻的地方。
边关的日子苦,她哥才会累成这副模样。
阿承比她哥先回厅堂来。
几年不见,这小子面对她拘束了不少,甚至都不敢大方看她。
不过军营挺锻炼人,当初那个时常受欺负的弱小子长壮实了不少,也黑了,看上去像个精干的士兵。
趁她哥不在,阿承偷偷告诉她,说他一早就在北疆和她哥重逢,后来赵小哥也来了。
阿承说她哥在北疆的差事是主持修缮御敌的城墙,不是外传的修什么水利。只不过那时大晋和北梁没有撕破脸,大张旗鼓地修御敌工事不太友好,所以朝廷对修缮城墙的事有所掩饰。
她哥曾治好了蜀中的水患,声名大噪,北梁也知道她哥是个人物,所以工部连她哥的行踪也一并隐藏。
阿承还告诉她,说赵小哥有次和她哥喝酒喝多了,无意中提到过她在飞羽司。
她哥知道飞羽司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当时就想抛下差事回来救她,是阿承和赵小哥合力劝说,她哥才忍着对她的担忧,办完了在北疆的差事。
池雪烟在一旁听了这些,也是一脸愁容。
戚遥烦恼过之后,心里反而平静了不少,她不怪赵小哥,就算赵小哥不说,她哥迟早也会知道。
饭桌上,气氛安静得有些怪异,池雪烟不敢说话,阿承也默默吃饭,她哥脸上已瞧不见半点高兴。
她哥回家是件好事,戚遥觉得这种气氛难受,便笑说道:“哥,你还不知道吧,赵小哥的父亲恒王殿下马上就能参政,今后他们一家便能扬眉吐气,不会再被人看不起。”
“赵兄说他请缨来北疆征战,是为了立功,立了功就能救你出来。”戚远笑了笑,似在自嘲,“连赵兄都知道小遥你身处水深火热,急着救你出来,唯独哥什么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把你保护得很好。”
“哥,我真的挺好的!”戚遥急道,又挤出笑容说,“都统大人是我们的师娘,她不仅传我武功,还许诺下个月就让我离开飞羽司。”
她把在飞羽司经历的事大致讲给了她哥听,都是报喜不报忧,只捡好的说,那些要命的风波讲不得。
她哥勉强被她安抚下来,不再自责,也没有怪她隐瞒。
至于她离开飞羽司之后要做什么,戚遥也没敢一鼓作气说完,她打算慢慢磨平她哥心里对傅时颐的芥蒂,此事急不得,她一急,她哥的心思只会更加坚定,不好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