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遥你做什么!”冯诲厉声斥道。
方明渊也吓了一跳,以为戚姑娘已经忍不住要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可是他瞧见那短剑还套着剑鞘,伤不了人,他又松了口气。
戚遥偏头问戚玥,“伤是这样来的,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戚玥一个劲地甩头。
戚遥松开戚玥,走了两步,回头瞥着戚玥道:“你先前已经交代了一半,如今我都已经推测到了这个份上,你一口气说完很难么?”
“你要我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戚遥颇有些无语,案子已经审到了这个份上,冯诲心里的防线都已被她击溃,她只需继续趁热打铁,便不用戚玥回答,她替戚玥讲道:“杜少安并没有逃走,而是来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等家丁们跑去追他的时候,他又折回了厢房。”
戚玥一怔。
戚遥接着说:“今日我派了仵作去那几户人家验过尸,仵作说他们中的几个死于打斗,身上都不止一处伤,可有一个只有脖间一处致命伤,像是被人从后面给偷袭的。他们的死因不相同,死的时候自然也不一样。”接着说,“这个被偷袭的人便是留下来给你们把门的,被杜少安折返回来所杀。”
戚玥好像被她的话勾起了一些痛苦的回忆,人慢慢的失了神。
“那个时候刑部的人已经赶到了千霞寺,杜少安多半看见了,知道此地片刻都不能留,便挟持了戚玥你,逼着你和冯诲离开了千霞寺。”
至于戚玥脖间的伤,她猜是因为杜少安那个时候还很怜惜戚玥,没舍得伤戚玥,只是人在慌乱的时候容易分不清轻重,才会留下了那点痕迹。
纪要上写着山崖和山崖附近的脚印十分清晰,几人不仅没有争执打斗的痕迹,还走得十分缓慢,可见杜少安是自愿来的悬崖边,多半是想杀了奸夫淫妇之后再跳崖自尽。
可是杜少安最终没有动手,冯诲毫发无伤,戚玥也安好无恙,身上没有别的伤痕。既然没有反抗,那他们二人能逃过一劫的原因只能是杜少安自己放弃,也就是他心软了……
能让杜少安心软的,除了戚玥那什么都豁得出去的演技,还能有什么?
戚玥或是哭诉,或是认错,或是回忆从前,总之勾起了他们之间的旧情。
杜少安怕是做梦也没想到,他的这次心软,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杜少安又没把刀架冯诲脖子上,冯诲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跟出来,不是他有多在乎戚玥,而是他想寻个机会杀了杜少安。
戚玥那时心里定也满是杀念。
于是他们二人一不做二不休,要么合力,要么谁出了手,将杜少安推入了深渊,再回去告诉还在漫山遍野找人的奴才,说有下人禀报杜少安已经坠崖。
下人们便当真以为是他们的人追得杜少安坠崖,全然不知自己主子做了什么。
戚遥将这番猜测讲给了他们二人听,她没能猜出最终是谁动的手,但是这不重要,共犯的罪名都能让他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