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遥挥剑破出一条路,终于跑到了别苑大门外。
这里比林子里还要乱,刺客前仆后继,侍卫拼死护主,满地都是斑驳的血。
戚遥惊骇,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了愣。
她恍然想起了那年初春,在蜀中的一个林子里,刺客为了刺杀他也是这样前仆后继。那时他满身是血,已经晕厥,要不是赵子寅拼死相护,要不是她来得还算及时,他早就没命了。
那时围住他们的不过几个刺客,如今这儿却有成堆的黑衣人,好似今日不达目的不罢休。
戚遥握紧了剑柄,她透过攒动的人影看向行宫大门,隐约看到了一抹身影。
他站在那儿,身影修立,荼白的衣袍上没有沾染半点血迹。
他还安好,戚遥心里大松一口气,拔剑冲入人群,不顾一切地往前闯,剑上沾了越来越多的血,她终于到了门外台阶下,和他之间再无阻碍。
“傅时颐。”戚遥喊了一声,跑上台阶,到了他的面前。
她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傅时颐,望着他问,“你没事吧?”
她的鬓发被风吹得乱,傅时颐抬手拨了拨,道:“不留在晟京城等我,跑来这儿做什么?”
“等你?”戚遥转眼瞧向打斗处,“我今日若待在晟京,天晓得我能等到个什么!”
“你来这儿是因为他们?”他问。
“不然呢?”
“蠢兔子你就不会找点别的理由?比如……”傅时颐伸手轻轻揽过戚遥的腰,将她往怀里拢了拢,唇角一扬,低声言道,“比如你想我。”
“我想你个鬼!我想你的时候,你一声不吭地跑来了这儿……”戚遥撇了撇嘴。
台阶下仍旧混乱,敌众我寡,她得过去帮忙。
戚遥掰了掰腰间的手,想让傅时颐放开她。
傅时颐不仅不松手,还搂得更紧,好让她老实地待在他身边,别去那危险的地方。
戚遥颦眉,催促他道:“这里危险,你快走!”
“嗯。”
他随口应了一声,却不为所动。戚遥莫名其妙,而且她没看出傅时颐有半分的担忧,他不仅不担心,瞧上去甚至还有几分高兴。心情好才能同她玩笑。
“你……”戚遥刚刚开口,周围一片窸窸窣窣的响动,她转眼瞧见好些侍卫从周围的树林和草丛里冲了出来,将还在打斗的众人围在中间。
方才侍卫和刺客比起来敌众我寡,如今这情形显然颠倒,不止颠倒,还简直是敌我悬殊。
戚遥愣愣地扭头望着傅时颐,万分惊诧,他这是早有准备么?
刺客已被团团围困,都不禁停下打斗,他们骇然看了看冒出来的百来号侍卫,又面面相觑。
四周有了短暂的宁静。
傅时颐还搂着戚遥,微微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他一动,侍卫们便也不再同谁僵持,一拥而上,与刺客拔剑相向。他们武功高强,出手利落,斩杀刺客就像斩杀笼中鸟一样轻巧,手起剑落或贯穿心口,或一剑封喉,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刺客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戚遥还从没见过杀人杀得这样又快又干脆的场面,眼前的一幕,堪称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