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她嫁不嫁,傅时颐喜不喜欢她都不重要,他们俩就这样也挺好的,反正他未娶,她没嫁,怎么相处是他们的事,又没犯律法。
她一笑,傅时颐唇边也浮出了薄笑。
“何时回宫?”他问。
“明日吧,明早赵小哥要走,我哥一定会去送他,我哥不在我正好偷偷溜。”
“明日一早我来接你?”
“好。”戚遥莞尔言,“我正好想把我师傅留给我的剑带走,可是我们出入宫门只能带一把剑,有你带我进去就好办了。”
“嗯。”傅时颐温和地应了声,回去继续处置公事。
戚遥想起一件事,跑到他书案前,单手托腮,问得认真:“对了,杜少安放出来了吗?”
傅时颐看了她一眼,“你不提我都忘了他,我若记不起,刑部大牢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戚遥云里雾里,这么说杜少安还在牢里?戚玥为啥那样高兴……
“你问他做什么?”
戚遥用指尖轻弹脸颊,只叹:“好奇,好奇。”
皇城。
戚遥在外歇了几日,今日回来,宫里风似乎吹得轻了些。
侍卫营里看见她便交头接耳的人也没有了,一切都已恢复如常。
方才傅时颐把她送到前庭就上朝去了,这还是自那件事后他头次上朝。为防他还惦记着要逼陛下赐婚,她方才在马车上旁敲侧击地探了探,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劝,照他下车前的反应来看,应当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她以为他前几日又是抗旨,又是不上朝,是任性,冲陛下耍脾气,结果他说他教她一个道理,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戚遥不太明白。她放心不下,就用了些耳目帮她打听乾宁殿那边的情形。她现在的大小也是个执事,宫里肯卖她面子的奴才大有人在。
据说朝会一个时辰就散了,朝会上没什么异样,朝会过后陛下就把傅时颐叫到了寝宫,信王父子也跟着一同去了。
戚遥心下忿忿,信王和赵子慕明显是赶着去看热闹的,盼着傅时颐威逼陛下,同陛下君臣离心。
可小太监说,陛下寝宫一直风平浪静,再后来大人们先后出来。太傅大人神色一如往常地淡漠,而信王父子反而不太高兴了。
后来,宫里就传出消息,说陛下将城郊的一座行宫赏给了太傅大人。
戚遥惊异,傅时颐这是不止没和陛下红眉毛绿眼睛,还得了赏赐?
据说那座行宫历代君上都花过重金扩建修缮,是一座规模宏大的皇家御苑,供陛下歇息享乐,里面有山有水,还有温泉……
这赏赐可比什么万两金,什么爵位还要贵重。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他说的“糖”么,真是好大的一颗糖!
那陛下今日得有多高兴……
戚遥也替傅时颐开心,他和陛下没事了,她心里的石头跟着落地,站在烈日下都不觉得晒人。
她回到侍卫营,开始收拾她从宫外带回来的东西,既有带给刘大人和小玉她们的糕点,也有她师傅留给她的剑。
她师傅临终前要她保管好这把剑来着,从前她就一直带着,如今还是放在身边最稳妥。
戚遥掏出床底下的衣箱,把剑放了进去,再将箱子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