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随人流到了月老庙,这儿的烟火还没开始放,人们三两成群地找地方站定,翘首看着天上。
戚遥趁着这个间隙,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再摸出一样东西塞他手里,“送你的。”
傅时颐拿起来过目,是个荷包,上面绣着几条锦鲤。
“我从前只会缝补衣裳,不会绣什么花,我学了好几个月才学会,针线布料是我用到手的第一笔月钱买的。”戚遥垂眸叹道,“你之前说我从不送你东西,不是我不送,是你什么都不缺,什么都看不上。”
“这个东西也不贵重,但我想着自己费心做的,总有一份心意在,礼轻情意重。”戚遥又言,“我做了好久才做好,前些日子我记得今日是七夕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见你,就一直带在身上……”
傅时颐沉重的心绪忽然轻了不少,他看着荷包,点了下头,表示听进去了。
他见荷包系于腰间,道:“我以为你会绣只兔子。”
戚遥撇撇嘴:“兔子的毛太复杂了,我不会。”她又捏了捏荷包,对上面的锦鲤特别满意,笑言,“那个时候我吃不饱也睡不好,成日想的都是你家的水煮鱼,我就绣了它们。”
“你既喜欢,又为何要在水煮鱼和飞羽司之间,选择飞羽司?”傅时颐随口问道。
戚遥愣了愣,这其中的缘由哪儿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清的,除了之前她的那些担忧,还有她留在飞羽司的初心……
她说过,她有生之年,一定会让他成为飞羽司的主人,振兴大晋,恩泽万民,让信王从此有多远就滚多远。
她若现在选了水煮鱼,对他没有好处,她便不仅没有实现诺言,还给他帮了倒忙,这哪儿成。
月老庙里面都是等着看烟火的人,吵吵嚷嚷,人声鼎沸。
这个地方戚遥从前来过,抓密探的时候。她记得庙宇的东边有颗大槐树,上面挂满了有情人们祈求美满姻缘的木牌。
这些东西离她太遥远,她一直没敢往树那边看,如今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傅时颐的问题,目光无处安放,才瞧向了东边。
大槐树被花灯照得分外亮堂,树下仍有不少人在挂红绸,挂木牌子祈福。
戚遥的目光忽然定在了哪儿,因为她瞧见了一个眼熟的人。
她愣愣地拽了下傅时颐的衣袖,想让他帮忙看看她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傅时颐看了一眼,认出了那是谁,毕竟是一个爹生的,姐妹的容貌多少有些相似,何况他从前见过。他道:“那不是你妹妹?”
“真的是戚玥?”戚遥惊异的不是戚玥在这儿,而是戚玥身边还站着个男人。
二人搂搂抱抱,有说有笑,相当亲昵,看上去就像一对如胶似漆的小夫妻。
戚遥能笃定的是,那个男人绝不是杜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