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佥使说叶都统来之前就命人传过话，让他们提人犯过来。所有人都以为叶都统是来审杨副都尉的，结果别说审，叶都统到了这儿，甚至问都没问一个字，见到人就拔剑抹了她们的脖子，干脆利索，连个求饶的机会都没。

戚遥觉得被割喉咙应该挺疼的，她不禁咽了咽口水，略感喉咙不适，毕竟她今日差点就跟那些人一个下场……

“找些人把外面收拾了吧，以后自己当心些，若无必要，少同外面的人来往。”刘佥使轻拍了拍戚遥的肩，“你的出身同大家是不一样，不过如今你既然成了飞羽司的人，都统大人定不希望你有什么例外。”

“是。”戚遥应道。

刘大人是在提醒她，在不知道都统大人为什么针对她的时候更得小心，得牢记这儿的规矩，和大家过一样的日子，别再往都统大人眼睛里撒沙子。

飞羽司的人没有亲人，也不能同外臣往来。从前冯都尉惹不起傅时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这位叶都统怕是不会由着她去。

无论如何，保命最重要，她得当心。

兵部。

傅时颐先前在侍卫营外待了一个时辰，直到元祺出来回禀说叶菁松了口，他知道蠢兔子今日不会再有麻烦才离开，来兵部上值。

他到了公廨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翻看公函，而是让人找了方明渊过来。

方明渊来得之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上司眼前。

六部离得虽不远，但还是不如他在兵部的时候来去方便。听见大人传唤，为了不让大人比起从前多等一刻，他不仅不敢有片刻的磨蹭，还让轿夫抬着他一路跑来了这儿。

方明渊边进来边整理衣冠，站在公廨里毕恭毕敬地拱手：“卑职参见大人。”

傅时颐抬了下手，示意方明渊去客座坐着说话。

方明渊一愣，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坐着回大人的话，简直在做梦一样……

他先前办了几个大案，靠着大人的帮扶坐上了尚书的位子，而大人虽有一品的爵位，但官职同他一样是一部尚书，这才让他坐下说话。

可这哪儿成，他岂能和大人平起平坐，忙拱手：“不不不，卑职不敢！”又抬起头，万分认真地说，“不管卑职身居何位，大人永远都是卑职的上司，是卑职的主子、卑职的再生父母！”

傅时颐抬眸睨了方明渊一眼。

方明渊笑了笑，“大人昨夜吩咐的事，卑职都办好了，为防手底下的人办事拖沓，卑职昨个亲自去放的人！”

傅时颐又开始独自思忖，不言一字。

方明渊有一事不明白，小声问道：“大人怎么突然想起要放了杜少安？”

“我有一个朋友同他的夫人是亲戚。”傅时颐淡淡道，“他并非大患，做个顺水人情放了也无妨。”

方明渊又愣了愣，万分感叹：“那小子真有福气，还能娶到大人的朋友的亲戚！”

傅时颐又蔑了方明渊一眼，转眼瞧向旁边，看着他书案的一侧。从前她每次来他的公廨，就爱趴在那儿同他说话，托着下巴对他笑……

如今他时常会想到她，尤其是今日，他脑海里始终盘桓着她问的那句：“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