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你不分青红皂白,将我飞羽司的执事伤成这副模样,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杜少安也是在刑部摸爬滚打了好些年的人,还蹲过大半年的牢房,早已是个“金刚不坏之身”,有些事吓唬得了他一时,吓唬不了他一世。
戚遥瞧着他如今好似变得越发镇定,心中多半有了番说辞。
杜少安拱手道:“大人,卑职只知她是人犯,逮捕和审问疑犯是卑职分内之事。”又泰然言,“何况她有家世,有父兄,如何入得了飞羽司……”
荀左使瞥向她,“你好歹也是冯都尉举荐的执事,就这样由着他们抓?”
“回大人,飞羽司有规矩,外出办差事不得随意暴露身份,何况我与杜夫人先前的确打过照面,杜夫人说我抢东西,还伤了她,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戚遥缓慢地说道。
荀左使又问:“捉贼拿脏,杜夫人说你抢了她什么东西?”
“是枚玉佩,那玉佩是属下的朋友送给属下的,杜夫人瞧见了很是喜欢,让我卖给她,我怎舍得。”
“拿出来瞧瞧。”
“玉佩已被杜大人他们当脏物给搜走。”
荀左使看向杜少安,“杜大人?”
“回大人,玉佩在尚书大人那儿,尚书大人如今在宫里述职。”
“那令夫人呢,不如把她请来,当着大家的面说说戚执事如何伤了她。”
杜少安答:“我夫人受了惊吓,这两日去了城郊礼佛静心,不在京中。”
“人证不在,赃物也不在,仅凭一个妇人的几句话,你们一个喊打喊杀,一个就认打认罚?”荀左使瞥向戚遥,眼神里满是鄙夷。
戚遥晓得,荀左使是在嫌她丢了飞羽司的脸。她这样做是挺丢脸的,可丢脸和丢命孰轻孰重她分得清楚。何况丢脸只是一时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此事悄无声息地翻过去,她要离开刑部大牢,就得清清白白地走!
“大人,捉拿人犯是杜大人的分内之责,属下没道理让杜大人难做,属下跟着杜大人来刑部,也是想自证清白,和和气气地解决这桩事。”
“那你证了吗?”荀左使笑了声,笑她说得比唱得好听。
“告状的是杜大人的夫人,杜大人未必会信我的一面之词,属下不得不等一个时机,今日大人来了,正好给属下做个见证。”
荀左使沉眼饮茶,淡淡道:“你既有所准备,在这儿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好,省得杜大人回头说我们飞羽司有意包庇,仗势欺人。”
戚遥点了下头,缓缓抬手抱拳:“请大人稍后片刻。”
她得再等等,等小玉回来。
这个间隙,戚遥一直在瞧杜少安,发现杜少安先前经过一番寻常人都会有的慌乱之后,如今展现出了过人的冷静。
他能这样泰然自若,应当是万分相信戚玥,不信她能自证清白。
戚遥心下喟叹,冯氏挑女婿的眼光是不错,二人的亲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杜少安自打成婚后就对戚玥一往情深。他本来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又有才干,只可惜走错了路,前程尽毁,而他一心护着的美娇妻还送了他顶绿帽子,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