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雪烟不解：“小姐，这位公子是？”

“我……我朋友。”戚遥小声嘀咕。

她还没让池姐姐到别的地方等等她，元祺就不知哪儿冒了出来，在门外指引池雪烟道：“姑娘这边请。”

戚遥看得出池姐姐云里雾里的，她来不及解释，就对池姐姐点点头，让池姐姐先跟元祺走。

她背对着外面，也不知道门是谁关上的，等屋子里安静下来，她懦懦地说：“我没有不想见你，只是……”她暂时找不到说辞，就稍稍抬眼看向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傅时颐扬了下唇角，又忽然绷了脸，“这话不该我问你？”

戚遥背靠着门，埋头嘟囔：“我这几天身子不太舒服，就没出门。”

她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牵强，她要是真不舒服，至少应该给他递个消息去，而不是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三天。

“到底是因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今日好些了，这不是出来了吗？”戚遥轻蹙着眉头，为了缓解凝重的气氛，她主动走过去，坐到了他对面的位子上。

不过她坐得拘泥，双手放在膝上轻轻抓着，把纱裙都挠出了几道痕迹。

傅时颐瞥了她一眼，转眼看向它处，淡淡道：“方明渊已经查到了那个女子的下落，明日抓人。”

戚遥点点头，表示听见了，沉默片刻后问：“人手够吗？”

傅时颐神色严肃，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她根本就不用问，坐在她面前是太傅大人，也许他在朝政上不如信王说得上话，可是他手里有兵符，缺什么都不会缺人手。

雅间的墙壁看着厚实，如果说话的人声音太大，也会透过墙壁传进别人的耳朵，比如他们隔壁那桌，聊得高兴了，声音也大了不少。

“京城谁人不知杜大人英明神武，城中若有十桩疑案，定有九桩是杜大人破的，我家峋儿总说长大后想如杜大人一样能干。”

“小公子机灵懂事，前程不可估量，以后若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小公子只管来找我。”

戚遥这才知道冯氏之所以带着戚珣来，是盼着今日既能收个女婿，又能给戚珣找个师傅。

她和傅时颐都没说话，隔壁传来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多谢大人，只要玥儿有个好归宿，珣儿有个好前程，我这个当娘的就知足了，其他的烦心事就随它去吧。”

“夫人还有烦心事？不知在下可否为夫人排忧解难？”

“唉，大人你方才也看见了，那个丫头，我拿她是真没办法，老爷把她从乡下接回来还不到一年，整个戚府已被她折腾得乌烟瘴气。”

戚遥听着，垂下了眼眸。冯氏接下来无非是数落她的种种不是，什么迷惑王妃给她做主，什么害死了曹妈妈，前几日又打伤了新到她身边的仆妇。是个人听了这些话都会觉得她是个祸害。

要是放在平时，她听见这些话也就左耳进又耳出，不会憋在心里膈应自己，可是她现在面对的是傅时颐。

对傅时颐来说，她是个实打实的祸害，她为他做的那些事根本抵消不了她的罪过。

傅时颐默然看了看戚遥，不言一字，起身离去。

戚遥听见了门开的声音，她还坐着，心里乱得一团糟，等她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他已经走得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