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先前只让刘福的妻儿离开,没有带着刘福回去复命,是想让刘福亲眼看见对方是如何过河拆桥的,这样刘福为了保命才会说真话。
戚遥带着刘福离开松槐巷,接应的马车已经等候在巷口。
马车上刘福还是一副惊甫未定的样子,脸色白得跟张纸一样,一个劲地抹着胸口还是缓不过来气。
戚遥没搭理她,审问之类的差事不是她的,她不敢瞎办,生怕问错话会毁了傅时颐的棋。
“大侠,那个……那个被抓走的人是谁?”
“一个人犯。”戚遥淡淡答。
兵部掌管军营,而军营也是有牢房的,牢房里关的是犯错的士兵。这些人无论犯了多大的过错,刑部衙门都管不着,只能由兵部关起门来处置。
方才那个据说是军营里的伙夫,长得浑圆,在军营里和别人起了冲突,失手砍死了人,犯了死罪。
他本就活不成了,之所以肯照他们说的做,无非是想给家里一个安稳。
钱监的人平日里谨小慎微,鲜有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杜少安更是不可能知道刘福长什么样子。和钱监勾结造假这等事,没谁会交给杜少安这么显眼的人去做。
之前杜少可能不知情,但是钱范莫名失踪,加上他方才的反应,也定是知道了些什么,知道护主人了。
夜已深,傅时颐还坐在那方近水的石台上,一身素袍,在月下慢慢饮茶。
戚遥带着人回来。想想方才那样热闹的场面,再看着他这般安静的样子,一番对比之下,她觉得这男人真是神通广大,喝喝茶,动动脑,就能轻而易举地抵过杜少安兴师动众跑一趟。
不过这也归功于她办事得力不是?
戚遥心里乐滋滋的,唤道:“大人,人带来了。”
她忙活了一晚上,口干舌燥,想过去讨杯水喝。她跪坐到桌旁,取来一个水杯,还没自己动手倒水,他就提了茶壶给她沏茶。
“谢谢。”戚遥莞尔。
刘福早就吓成了二傻子,之前一直跟着戚遥,现在也只知道稀里糊涂地跟上,刚走出一步就被两个侍卫给押住,还被踢了腿弯,猛地跪了下去。
许是疼的吧,刘福仿佛清醒了,看见那个背影,想起自己身在的地方,更加惊目圆睁,又如梦初醒似的耷拉下脑袋,深重地叹了口气。
那是太傅大人,平日里高高在上,他们这些小喽啰跳起来都不一定能瞻仰到大人的尊容,如今大人近在眼前,他人也被带来了丞相府,还能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殊荣”?
再说了,来这儿之前,他一直在思考那个蒙面小个子的来历,着实没敢往这府里想过。
事实如此,他也唯有认认命。
“大人,卑职……卑职……”刘福一个重重的头磕下,“卑职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