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误会是银子解不开的。”傅时颐慢道。
戚遥脸上的笑一僵,变得愁眉苦脸。合着在他眼里,她还是个爱钱如命、见钱眼开的人。
“如果解不开……”傅时颐看着她,唇角上扬,补话,“一定是银子不够。”
又一个随从进来了,放了个箱子在旁边,打开之后,里面装的还是锃亮的银锭子。
戚遥一下子又笑了,笑得就像蜜糖一样甜。她搓搓手,“大人你这也……这也太客气了!”
见钱眼开就见钱眼开吧,不管什么时候,银子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如今她是不愁吃穿,但她从没满足于眼下这点安逸,她还盼着在晟京城能有个自己的宅子。
“之前的事,抱歉,这二百两聊表歉意。”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戚遥过去摸了摸那些银锭,凉滋滋的,摸着舒服,她又回头问,“这些银子够在城里置办处宅院吗?不用太大,两进两出就行。”
傅时颐摇了摇头。
戚遥皱起眉头,五百两在蜀州能买处不错的宅院了,在晟京连个小院子都买不了?
既然买不了,那这些银子她暂且也没别的用处,不急要。
“戚府人多眼杂的,这么多银子,我带回去不方便,你再帮我保管保管?”
傅时颐点了头。
戚遥看着桌上的菜,忙拍了拍箱子道,“这顿算我的,从里面拿。”
菜还剩下许多,清淡的菜她几乎没动过。傅时颐看了看只剩鱼骨头的水煮鱼,和有人恨不得连汤一块儿喝了的水煮肉片,暗自沉了口气。
夜深人静,戚遥跟着傅时颐出了酒楼,只觉她头顶的天忽然清明了许多。
“我让元祺备车送你回去。”
“不急不急,我自己走回去,正好消消食。”戚遥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望着天叹了口气,“今天是我的生辰来着。”
傅时颐缓缓转眼看向了戚遥。
戚遥也望着傅时颐笑了笑,“谢谢你的生辰礼物,现在我也是有钱人了!”
“你就这点出息?”傅时颐略带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抬手了指了指前面,示意她走。
戚遥往前走了几步,结果她一动,他也跟着挪了步子,就走在她身边。
太傅大人这是要亲自送她回去?
戚遥心里高兴,就装作没猜到似的往前走。
傅时颐默然走了一阵后问:“你为什么会是戚崇海的女儿?”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戚遥望了望天上。
今天的确是她的生辰,不过她一直都没宣扬过,只有她哥知道。每逢今日她哥都会给她做好吃的,给她买生辰礼物。
可是对她娘来说,她的生辰也许并不是件好事。她一出世就成了她娘的累赘,拖得她娘为了养活他们兄妹变得格外辛苦,累出了一身的病。
不过她哥出生的时候,她娘和她爹还过着幸福的小日子。她娘和她爹是青梅竹马,娘一直陪着爹寒窗苦读,为他生儿育女。她哥出世后,他们给她哥起名为远,意为远大,是对他哥寄予了厚望。
据说她爹的性子虽然软了些,但年轻的时候也算一表人才,又学富五车,后来高中探花入朝为官,也算得上是个青年才俊,不过才俊总是容易招惹蜂蝶。
冯氏就是在这个时候盯上了她爹,不择手段逼她爹休了她娘。那时她还在她娘肚子里,她出世之后,她娘给她起名为遥,意为前尘已疏远。
她三岁时,她娘病殁。她爹派人来把她和她哥接了回去。那个时候冯氏已经有了戚玥,就看她百般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