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傅时颐云淡风轻地复述,又平静地问,“这话是不是也可以说成‘子不教父之过’,‘子不教母之过’,‘女不教父母之过?’”
杜少安这下才是吓破了胆,那脸色白得跟头顶上的灯笼似的,他惶然跪下磕头,“卑职不敢!”
他的手下们见主子跪了,也跟着跪下。
刑部的人跪了一地,站着的都是兵部的人,派系格外分明。
杜少安为什么怕成这样?戚遥按着傅时颐说的辈分,掐指往上算了算,发现杜少安这句话,竟然把傅时颐、丞相大人、公主殿下乃至皇后娘娘和陛下都骂了个遍,厉害了!
她早就觉得杜少安戏谑方明渊的家世是在玩火,果不其然。
傅时颐良久都没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作声。
安静了一阵之后,傅时颐沉眼看向伏跪在地上的人,道:“你还跪在这儿做什么?”
杜少安抬起头,望向傅时颐,着实不知在太傅大人看来自己该做什么。
“滚。”
听见答案,杜少安一怔。
方明渊在心里啧啧啧了好一阵。他一直觉得太傅大人的脾气不太好,原来大人对自己人还算客气的,至少他平日若吵得大人烦了,大人顶多让他出去,从来没让他滚过。
杜少安还跪在地上,急道:“大人,卑职奉命把守……”
傅时颐绕过杜少安往前慢走了几步,看了看周围,“这个地方你若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占为己有也无妨,不过最近几日不行。”
杜少安站了起来,像还不肯放弃,即使在往门口走也走得慢。
傅时颐瞥见了,道:“你若是觉得委屈,大可去向你们穆尚书告状;他若不服,尽管去找信王主持公道。”他又言,“不过信王管得了你们,管得了奏章,管不到我头上。”
“卑职告退。”杜少安拱了手,带着一帮手下飞快地走了。
方明渊带着众人行礼,“大人英明。”
“去搜。”
“是。”方明渊领命。
他一直摸不清上司的喜怒,最怕和上司独处,就让戚遥留下来作陪,他亲自带陈正他们进去搜查。
戚遥站在傅时颐身侧,乍看过去,里外都没什么异样。
他们搜完能搜的地方一无所获,开始去打开那些棺材。
四周渐渐有了难闻的味道,戚遥摸了摸,掏出她随身带的手绢,正要捂自己的口鼻,瞧见尊神已经锁紧了眉宇,显然也不适。
她轻碰了碰他手臂,把手绢递给他。